李天啟再次認真地觀察著那佝僂的革小菁,發現她與童老從身高上來看倒十分般配,而且從她談吐之事也不像是故意編造的,因為沒這個必要,她若方才認真動手,他倆人也許此刻早已躺倒在地上,而童老若確實如她所說是薄情寡義之人,那倒讓人對她感到同情,想到這層,他忽然感到革小菁雖然武功蓋世,但卻還是個可憐之人,一時之間卻又感傷起來。
他暗嘆了口氣,抱拳道:“革前輩,晚輩不知您二位前輩這其中的是非曲折,但如今聽來若童老前輩確實吃了您窮盡一生煉出來的丹藥,那確實不合道義。”
“既然……唉……晚輩與童老前輩的關系其實也很簡單……晚輩也與您實話實說吧……”說到此處,他搖了搖頭道:“晚輩確實不是童老前輩的傳人,但與他偶然相識後,基於某些原因,童老前輩這才勉強傳授了晚輩那淩空虛渡的輕功。”
木言遠此時卻有些妒忌起來,不合時宜地說道:“不會吧,李兄弟,童老居然就這樣教了你舉世聞名的淩空虛渡?這……”木言遠沒有往下說,但他那動作儼然就是在說,為何不是我呢?我為何沒有這樣的好運氣?
革小菁緊接著說道:“對於童老這個人,老嫗十分清楚,他一般不會輕易傳授他人武功的,李天啟你雖然說得有些道理,不過卻不符合他以往的行事風格,這有點說不通啊?基於什麼原因?除非他有事相求於你?可你那幾手功夫連老嫗也看不上,他怎麼會相求與你?不……他到底拜託你什麼事?”
因為涉及到《墨子機關術》,而且童老也為此而備受困惑,李天啟卻不願再詳細說出來,於是便簡單地說道:“因為童老應了子機墨的約,這才去幫其尋找寶物而不得,偶遇於晚輩,機緣巧合之下便如此這般了。”
革小菁冷冷道:“子機墨?那機關玄術號稱天下第一之人?這童老居然還與他混到一塊去了。”不過革小菁卻不是這麼好糊弄的,接著連連擺手道:“不不不,你還是沒有說出他為何要請你幫忙?”
李天啟說道:“革前輩,晚輩其實方才已說了許多了,至於詳細的情況,還望前輩自行去問童老前輩吧。晚輩實在是不知道為何。”
沒錯,他這一句說的是大實話,童老也並沒有詳細說起過找他幫忙的原因,只是簡單地說了是應了子機墨之約而已。
革小菁說道:“老嫗已尋找其快一甲子了,若能尋到,還用在此與這些臭蟲逗樂嗎?也不至於與你倆這小多少輩的人在此耗費唇舌了!”
木言遠趕緊說道:“是的,是的,革前輩莫要與我倆一般見識,其實說起來我們也並非一定要做些什麼,只是革前輩高抬貴手,我們就此別過,如何?”
李天啟趕緊說道:“木兄,你這是說什麼呢?”
木言遠急打眼色,輕聲道:“好漢不吃眼前虧。”
革小菁盯著李天啟看了良久,緩緩道:“想來你也不會知道他的下落的。罷了……”她忽然跳下了圍欄,仰天長嘆,然後擺手道:“你們且速速離開此處吧,不要再讓老嫗看見,否則定不相饒!”
“哎,哎。”木言遠終於如釋重負,欣喜若狂般地拉起李天啟就往身後的桃林內拖。
“木兄,你這是……”李天啟想甩開,但卻能感受到木言遠手腕上傳來的勁道非常大,想必是生怕他亂來又惹怒革小菁,於是便使出渾身勁力欲速速將其拉走。
就在兩人互相拖拉的時候,一個濃眉大眼背負著包裹的青年男子出現了,他來得是如此快速,卻又悄無聲息。
李天啟認出此人便是不久前多次遇到的那攜帶這木靈珠的青年俠客。
他怎麼進來的?要做什麼?
革小菁本還在沉浸於往事之中,這時也發現了突然闖入此處的那青年俠客,不禁緩緩又抬起頭來,望著那青年俠客問道:“來者何人?”
那青年俠客振振有詞道:“滅蟲之人!”
革小菁盯著那青年俠客,看不出對方有一絲畏懼之意,而且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禁有些疑惑起來,她看向木言遠,想必是想從他嘴裡聽出些什麼資訊。
木言遠自然會意,連連擺手道:“我們不認識的。”
“放開。”李天啟這時趁機甩脫了他那緊箍自己手臂的手掌心,“我等正道之人,頂天立地,不用如此狼狽!”
青年俠客側目看了李天啟一眼,卻沒有答話,只是徐徐向革小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