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衣人道:“文公子為何與我等為難?”
文瑞冷哼一聲,道:“最近幾天可有傷員從這裡經過,前往益州?”
黃衣人心中一驚,就在昨天確實有幾個幫裡的高手由長安而來,經過分舵稍稍休整了一下,便立即趕往益州。黃衣人記得那些人是護送著一位受傷的少年走的,自己卻是不認識,當時好奇忍不住隨口問了一句,便招來舵主的一頓喝斥。莫非就是那少年惹了文公子?
又想到舵主臨走時對自己的吩咐,黃衣人的臉色立馬變了,因為舵主當時下的命令是若有人追來,不惜一切代價阻擋片刻。當時黃衣人心中還不是很在意,金錢幫何時被人追殺到分舵裡來過?還有那個命令,不惜一切代價的目的竟然不是格殺來犯之敵,而只是阻擋片刻!當時自己還以為聽錯了,或者是舵主下錯了命令。只是舵主走的匆忙,只留下一道命令就走了。自己還想了好一陣子,現在才知道原來不是自聽錯了,也不是舵主下錯了令。面對文瑞,自己一幹人等卻是隻有阻擋片刻的能力。
看到黃衣人的神色,文瑞便知道自己猜對了。當下冷冷道:“你便是這裡管事的了?”
黃衣人道:“在下金錢幫梁州分舵副舵主。”
文瑞道:“很好!我看你也是一條漢子。我也不是濫殺的人,你們砍下自己右臂,自廢武功,推出金錢幫,我便讓你們活著離開。”
眾人的臉色卻是便了,江湖中人道口舔血,沒有了武功就等於廢人一個。只有躲在深山老林裡永不露面,要不然哪一天被仇家碰到了豈有命在?但是這些人是甘於寂寞的人嗎?很顯然不是,若是他們能那麼想得開當初又何必加入金錢幫?
想到這裡,各人卻是緊握了兵器,想要殊死一搏。鹿死誰手還不一定,畢竟他們只是聽江湖傳聞說文瑞有多厲害,自己並沒有親眼見過。既然沒有親眼見到,自然心中並不是非常信服,也不知道文瑞的真正厲害。眾人虎視眈眈,就等副舵主一聲令下便要將文瑞剁成肉泥。不得不說,無知者確實無畏。
黃衣人看了看手下,心中卻是苦笑,他卻是知道文瑞的厲害。因為他早年曾有幸見過石之軒出手,沒有見過石之軒親自出手的人絕對想象不到石之軒的武功到底有多高。然而幾個月前,石之軒卻死在文瑞手上,而且據說當時文瑞只出了五劍!所以黃衣人知道文瑞的厲害,整個金錢幫,除了幫主上官金虹,恐怕沒有一個能接的下文瑞一劍!所以文瑞剛才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反而是在真心地放自己這些人一條生路。
黃衣人簡直就想立即砍下自己的右手,然後自廢武功,尋一處偏僻的地方躲起來。一條手臂,一身武功換一條命在他看來確實合算的很。但問題是,自己有得選擇嗎?舵主走的時候下了命令的,若是文瑞能找到總舵,將幫主殺了還好。萬一上官幫主逃了呢?
上官金虹不死,金錢幫就不會覆滅,到時候死的就不是自己一人,而是全家老小。至於上官金虹能迎戰文瑞並得勝的情況,黃衣人是聯想都沒有想。雖然上官金虹很厲害,但是黃衣人也曾看過他的出手,跟石之軒當在伯仲之間。石之軒也僅僅是接了文瑞五劍而已,上官金虹又能接幾劍呢?四劍還是六劍?
黃衣人臉色陰晴不定,零下十幾度的氣溫,額頭卻是有豆大的冷汗順著發梢滴落下來。看著眾人的表情,文瑞淡淡道:“我還要去你們總舵找上官金虹算賬,莫要耽誤我的時間。十息之內若還沒有決斷,我只能對不住你們了!”
黃衣人心中數度猶豫,終於不敢拿自己的一家老小的性命做賭注,這個時候他卻是恨自己,為什麼不夠卑鄙無恥,為什麼不能像五虎那樣,為了自己活命親生老子都可以出賣。
既然有了決斷,黃衣人便不再猶豫,咬牙道:“上!”當先柔身撲上。
然而他進的快,退得更快。只見文瑞急速旋身,一道烏光一圈橫掃,一眾人等便斷線一般向後飛退。一待落地,卻是口吐鮮血,再也無法站起來了。斷為兩截的兵器“乒乒乓乓”落了一地。
文瑞將烏劍插入腰間,冷聲道道:“我給了你們機會的,只是你們自己不珍惜而已。”徑自走出門外,上馬離去。
副舵主滿臉的驚駭,文瑞只是出了一劍,很簡單的一劍橫掃,便將自己眾人的兵器削為兩段。眾人明明看到了那一劍,卻是怎麼也無法避開,這需要多快的速度,多精確的眼力?看著被文瑞的劍氣從胸腹間斬斷的下半shen,黃衣人知道為何石之軒那麼厲害的人物也會死在文瑞手上了。
這時他卻是又想起了家中的老母,和那嬌羞可人的妻子以及活潑可愛的兒子。我兒子將來一定不要學武,不要闖蕩江湖……。想著想著,黃衣人慢慢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