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微微一笑,突然問道:“你我都喜歡穿同樣顏色的衣服,為什麼我穿絲綢的,而你穿棉布的?”
文瑞微微一怔,他不知道楚留香為什麼問這個問題,說道:“因為棉布衣服穿著更加舒服。”
楚留香搖搖頭道:“你錯了。”
文瑞道:“我錯了?”
楚留香道:“棉布要比絲綢沉重的多,而且對人的行動會産生阻滯,不如絲綢般順滑。”
文瑞沉默,楚留香又問道:“你的馬在山下,難道不怕被人牽了去?那不但是千金難求的好馬,而且是世上獨一無二的藍毛馬。沒有人見了它會不動心的,連我都想要一匹。”
文瑞這才恍然,原來他與楚留香的交鋒已然開始。楚留香之所以能戰勝一個又一個比他自己還要厲害的人物,憑借的不僅僅是武功,還有他的智慧。往往在不知不覺中,對手的信心已經被他所動搖。楚留香現在做的便是要打擊自己的信心,首先說出兩人衣物上的差別,讓自己認為楚留香已經在衣服的材質上佔了優勢。然後又分析小藍可能被人牽走的可能,好讓自己分心。文瑞不由感嘆,楚留香果然厲害,因為剛才自己確實有些分心。但是現在既然自己已經識破,楚留香便不會再有機會。
文瑞道:“不必再費心思了,你我還是憑真功夫說話吧。”
楚留香微微一笑:“眾人皆道文瑞劍術厲害,沒想道你的心思智慧也同樣厲害。”
文瑞卻不搭話,而是一劍刺了過去,他知道再也不能給楚留香閑扯的機會。楚留香果然如書中寫的一樣聰明狡猾,若是再讓他說下去,恐怕自己的信心真地給他動搖了。
楚留香躲過文瑞一劍,手中摺扇一橫,向文瑞削來。文瑞左手食中二指微曲,向那摺扇扣去,若是口中了,哪怕楚留香灌注了內力,文瑞也有把握將這紙扇扣斷。誰知,“當!”地一聲傳來,摺扇沒有斷裂,文瑞卻是感覺手指有些發麻。剛才楚留香還拿著扇風那紙質摺扇,竟然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精鋼的。
文瑞退後一步,他竟然忘記了楚留香還有一把精鋼摺扇。楚留香風iu瀟灑,除了一把摺扇,是不帶任何兵器的,所以他卻是練就一般使扇的絕技。楚留香一般都是赤手空拳就能解決敵人,偶爾會用上摺扇。但是在一次扇子被人燒了以後,楚留香身上便隨時帶著兩把扇子,一把紙扇,用來風iu瀟灑,一把精鋼鐵扇,卻是放在身上以備遇到強敵時拿出來用。
文瑞退,楚留香進,精鋼鐵扇上下翻飛,反射著冬日的陽光,在文瑞眼中映出一片光芒。原來楚留香早到一步,卻是已經算好了太陽的角度。文瑞雙眼一盲,又退。卻是在退步的同時刺出了一十五劍。
文瑞退,楚留香險險避過文瑞的烏劍,再次跟進。文瑞腳下一滑,向後仰去。原來此處有一處低窪,積雪在楊過下融化,流淌到這裡卻又在寒風中凝結成冰,而文瑞此時就踏在這塊冰上。
楚留香等的就是這個時刻!右手摺扇帶著不規律的顫動和萬般變化,自上而下飛速斬下,帶出嗚嗚地破空聲,左手屈指成爪,向文瑞右腿抓去,淩厲的指風透過衣物,激在文瑞的面板之上。
隨著“叮!”、“砰!”兩聲不分先後的巨響,兩人驟然分開。文瑞橫身飛退,在空中旋身,穩穩落地,臉上帶著說不出的傲氣。楚留香身子卻是斜斜地飛向空中,倒空翻身,輕輕落地,看著手中只剩一半的精鋼鐵扇苦笑不已。
楚留香甩甩已經被震得是去知覺的左臂,苦笑道:“沒想到你的左手劍比右手劍還要厲害!”
卻是原來,在文瑞身體後仰的瞬間,掌中烏劍竟然到了他的左手之中,文瑞揮劍迎上了楚留香右手的鐵扇,而右手一拳迎上了楚留香的左手鷹爪。灌注內力的烏劍瞬間削斷了楚留香的精鋼鐵扇,而滿含勁力的一拳也正好打在鷹爪的爪心。內力碰撞,兩人拋飛,只不過楚留香內力卻是稍差一籌,被文瑞震得手臂麻木。
文瑞道:“你接了我右手一十六劍,又接了我左手七劍。卻是我迄今為止遇到的最厲害的人物!”卻是原來文瑞左手瞬間出了七劍才破掉了楚留香鐵扇那鬼斧神工的一斬。
楚留香無奈地笑笑:“可惜我還是輸了,我早到一步,算定了時辰日頭,又檢視了地勢地形。沒有想到在天時地利皆佔先機的情況下卻還是沒能贏得了你。”
文瑞沉默,若不是自己反應及時,又加上參悟了劍道,恐怕此時敗的會是自己。看了看那邊的包袱,文瑞問道:“現在我可以把東西拿走了吧。”
楚留香無奈地點點頭道:“拿去吧,頂多我再去皇宮將它偷出來。下次我一拿到東西就立即施展輕功遠遁,我不信你還能找得到我。”
文瑞卻是瞪大了眼睛,問道:“皇宮?你這東西是從皇宮偷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