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瑞呵呵一笑,端起酒壺給納蘭青衣和自己斟上,卻是不說什麼。對納蘭青衣微微舉杯,便仰頭喝下。酒已溫熱,卻是濃烈的竹葉青,文瑞只感覺一股熱火順著喉管一路向下,直燒到自己的胃裡。隆冬時節,冰天雪地,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夜晚,喝上一杯烈酒卻是舒服的很。
文瑞夾了一塊牛肉拋進嘴裡,卻發現納蘭青衣沒有動桌上的酒杯,不禁問道:“你怎麼不喝酒?”
納蘭青衣冷冷道:“不喝!”
文瑞撇撇嘴道:“算我沒問。”好在納蘭青衣雖然不喝酒,卻是夾著盤裡的牛肉吃了起來。
文瑞對坐在一旁的男子說道:“給他來一碗熱水,走了一天的路,竟是啃硬饅頭吃雪花了。肚子裡怕是都結冰了。”
不再管納蘭青衣,文瑞問男子道:“這家酒店裡就你一個人?”
男子說道:“我只是一個夥計,還有個老闆娘。”
文瑞悠然道:“在下想請老闆娘出來見一見,不知道可不可以。”
男子道:“招呼客人本是老闆娘的本分,但是現在她已然睡下,恐怕不便出來招呼兩位。”
文瑞掏出了十兩銀子放在桌子上,淡淡說道:“這樣也不行嗎?”
那男子卻是看也未看那銀子一眼,說道:“我說了,老闆娘睡了,還請客官見諒。”
文瑞看著那男子道:“葉翔,你卻錯了。”
男子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說道:“客官恐怕是認錯人了,這裡沒有叫葉翔的人。”
“呵呵,是嗎?”文瑞接著說道,“一個普通的夥計是說不出你那番桌子和床的論斷來的,也不會面對著一塊十兩重的銀子而熟視無睹。你做殺手太久,一些說話和行為習慣卻不是一時就能改變的。還有,最重要的,一個普通的酒店卻是絕對不會開到這麼個荒僻的地方的,起碼也應該開在大路邊上才對。”
聽了文瑞的話,那男子臉色微變。這時二樓卻是傳來一陣掌聲,一個女子邁步走下。文瑞就那樣看著她,這女子豐滿妖嬈,看著卻是隻有二十五歲的樣子,但是文瑞知道她絕對有三十歲了,只是時光的年輪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跡而已。
女子走到文瑞面前,笑著說道:“文公子果然聰明地緊呢。”
文瑞眉毛一挑,問道:“高老大也知道在下?”
高老大壓下心中的驚訝,笑著說道:“藍衣、烏劍,都是文公子的特徵。若是這些不能說明的話,還有門外那匹純藍的突厥馬,你這坐騎可是天下獨一無二的。”
文瑞摸摸下巴,說道:“原來我的大名已經傳到高老大的耳中了。”
高老大嬌媚一笑道:“先不說那邙山之戰,單單是公子在長安城的兩站便已經傳遍了天下,何況與長安近在咫尺的鹹陽府。”
話鋒一轉,高老大問道:“只是不知公子從哪裡知道我們快活林的名字?”
“這個…”文瑞沉吟著,總不能說是從書上看到的吧。
想了想,還是推到虛若無身上吧,虛若無神通廣大,既然能探得楚留香的神蹤,那麼快活林的訊息自然也會知道。至於會不會給鬼王府帶來麻煩,文瑞可就不知道了。打定主意,文瑞呵呵一笑道:“卻是從鬼王府得來的訊息。”
聽了文瑞的回答,高老大神色卻是一鬆,看著文瑞道:“看來你與王爺交情還不一般呢。”
文瑞卻是心中一動,看高老大的神色,快活林與鬼王府頗有瓜葛啊。不會是無心之下撞到了什麼秘密吧?當下文瑞呵呵笑道:“承蒙王爺看得起,我們兄弟相稱。”
高老大卻是沒有接著話題再聊下去,搬了凳子坐下,道:“公子這是要去哪裡呢?”
高老大這一問,文瑞才想起自己還有要事在身,便起身道:“我還有要事在身,得空再來拜訪高老大。”
文瑞看了看納蘭青衣,此時納蘭青衣卻還在吃著牛肉,一大盤的牛肉已經被他吃掉了大半,看他確實餓地不輕。文瑞道:“納蘭兄,我先走一步,你可以在這裡休息一下。追求劍道是好的,但不能過於痴迷,否則傷人傷己。”說完,文瑞大步出了酒店,騎上小藍絕塵而去。
高老大看著文瑞離去,又看了看正在曼斯調理吃著牛肉的納蘭青衣,呵呵一笑,將文瑞放在桌上的那十兩銀子揣在懷裡說道:“文公子真不錯,要走的時候還知道替你將飯錢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