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盯著這條訊息,有一瞬間他懷疑是幻覺,他足足愣了有十來秒,緊接著才彷彿劫後餘生,手裡緊緊攥著手機,額頭抵上了門框。
屋裡又冷又空,安靜得他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陳澈又回到房裡,他只是脫了鞋,外套和襪子都還好好穿著,然後把自己裹進被子裡。
可能是他穿得有點厚,被窩裡幾乎沒有一點溫度。
淩晨3點20分,他才再次收到了馮揚的訊息:長堽路四裡39號。
後面還附了一張照片。
他還沒點開照片,透過小圖一眼就看到了那邊的環境。
他很難形容此時的心情,好不容易找到人了他應該開心的,現在的難過又算是怎麼回事呢?
照片裡的房子是一棟二層的紅磚房,黑夜下顯得昏暗破敗,像幹涸又褪色的血跡。房前豎著一根電線杆,纏著雜亂的黑色電線。
兩邊的房子外牆都貼上了瓷磚,唯獨這棟沒貼。
為什麼沒貼呢?是因為這樣子可以便宜點嗎?但是這邊的房租價格能有多少?
這個地方他聽說過,最便宜的房子兩百塊錢就能租到。
他很想請問趙淩雨,你都租這裡了,為什麼不能租一間外牆貼著瓷磚的房子?雖然他不知道外牆貼瓷磚的意義,但是他看得很難受。
趙淩雨在馬場的時候寧願掙少點也要給足遊客體驗,他是那麼缺錢的人嗎?他跨年夜都還在外面送單,何必要租那麼舊的房子?要把錢用在什麼地方呢?
在一陣陣的心髒抽痛中,陳澈突然想到了——趙氏的醫藥費!
想到這,他幾乎是連滾帶爬下了床,手機在這時傳來震動聲,他拿起來一看,是馮楊的電話,第一句話他就問:“兄弟,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馮楊的話算是讓陳澈回過了神,是啊,這大半夜的他能幹嘛去呢?
他頹然地坐回床上,一隻手握著手機,另一隻手支著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