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滿意地點點頭,隨即道:“說來,咱家也許久未見季大?人了,怎的他今日也沒來?”
“之前說是病了。”唐鳳撐著一邊臉,打著哈欠道,“昨天蕊合樓大?亂,他又去尋那?失蹤的孫子和樓主,今日託我傳話,來不了。”
“真在追查嗎?”四?皇子陰陽怪氣道,“他死了爹之後?便一次也沒出過門,也不只是怕了還是與我們離了心……瞧瞧唐鳳唐鸞,堂哥死了也半點沒裝喬。”
唐鸞聞言訥訥:“京城季家與蕊合樓起的事,他們怎麼?敢這個時候說怕?”
太子亦抬了頭:“說來前幾日,京城季家似是遣人去過一趟橈河。”
“個龜孫,怕不是真想叛!那?命案——那?三場命案——是不是也是他的手筆!”四?皇子怒而拍案,徐公公拭袖的手一頓,慢慢看向了他。
“季風行瘋了,要殺自己的親爹?而且他便是想叛,也沒人給他叛。”徐公公嘴角噙笑,“正端二十三年,五十一年的賬捏在我們手裡,仙門敢接他們?本家敢接他們?便是元神?道大?成了又如何?,若是五十年前倒是另論,可如今三相說堵在前面?,只需要陳安道那?一條命便能天下太平,他們那?術,名門正派憑什麼?冒著天下之大?不諱去接手。”
唐鸞點頭稱是:“公公說得?不錯,季風行搞不出明堂的。當務之急,還是要把犯 下那?三次命案的人抓出來——務必要搶在明察所之前,若讓他們發現?了這三人的聯系,順藤摸瓜,那?當年的事可就瞞不住了。”
唐鳳猶疑道:“那三人顯然死於妖物之手,會不會就是季家和蕊合樓樓主聯手……”
“應當不會。”太子溫和道,“這樣誇張地殺了那?三人,分明是想引著明察所查出當年的事。想來是知情但又無法?出面?,哪怕宣之於口也無法?取信於人的小東西,若是季家,不需要這般迂迴。”
“有理。”徐照說,“眼下最緊要的便是此事,若讓明察所的人先查到了——”
屋外?又傳來“咚”的一聲。
徐照不耐地皺起了眉。
唐鸞覷著他的神色,不敢言語。
落在三頭人石像上的光黯淡了些,天不知何?時陰了下來。
“也不知是不是快過年了,皇爺爺這些日子鬧騰得?很啊。”張玢說,“怎麼?連坐個轎子都坐不穩?”
徐照慢慢起身:“不是先帝在鬧,是太祖爺跟皇上不對付。昨個兒起來,咱家便瞧見太祖爺的耳朵讓皇上咬了一半了,給太祖爺疼得?咿咿呀呀了好一陣,到了晚間?,皇上的下巴又少了快肉,太祖爺在那?兒嚼得?歡脫,嘻嘻笑。”
他出了門,不一會兒又回來,這回兩邊袖子都濕了,泛著股腥臊味兒。
“若是明察所的人先查到了,那?也沒法?子。”徐照再忍不了那?汙糟,負氣脫了袍子,“明年三月備下的禮,便提前給仙門送去,大?夥兒的手都不幹淨,誰怕誰啊——花兒姐,你說是不是?”
花兒姐始終靜靜地坐在那?兒,似是對他們說的沒什麼?興趣。此時才放下了指尖夾著的碎瓷片,頷首道:“可以,只是若有可能,提前殺了骨血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哦,竟是跟咱家想到了一處。”徐照便笑,“這動手的地方,咱家都已經約好了。”
“何?處?”
只見那?站在角落裡的全智和尚往前走了一步,單手行禮,面?露慈悲地低聲道:“阿彌陀佛。”
“哈哈,今時禪宗有你這樣的——”
“咚!”
屋外?又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