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能是誰?難道又莫名其妙跑出來個什麼什麼教了?”
陳安道笑了一聲:“難得見你這?樣不機靈。”
楊心問不服,想自個兒琢磨,但腦子暈。那?邊腿快蹲麻了的姚垣慕卻自告奮勇,覺得不能讓大哥下不來臺,挪著?麻癢的步子湊到陳安道旁邊,鬥膽道:“金、金蓮半遮面,想來……或許……可能……”
他搓了搓手?,自以為很是妥當地把?答案喂到了楊心問嘴邊。
楊心問猛一咬牙,這?才發現?自己當真糊塗了。
大能飛升後,生前信物都是被司仙臺妥善管著?的,能請來川冶宿仙的哪可能是什麼邪教,這?神使又帶著?金蓮半遮面,正大光明地亮出了所屬的身份,自己怎麼這?也想不到。
“可神使為什麼要幫著?陽關教打臨淵宗?”楊心問不理解,“還這?樣撕開臉皮地打,竟都不避諱一下?”
那?邊的神使久久聽不到自己問題的答複,有些著?急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如何飛升的?”
心裡的疑雲之上是滾著?悶雷的天穹。楊心問自其中嗅出了種不祥的氣息,他的目的是在這?裡纏住這?半仙,等待來援,可為何這?樣久了,卻依舊沒有人前來相助。
姚垣慕放出的闔天大得在山腳下都能看見,李正德和其他長老?絕不可能沒注意到。
可為何遲遲不來?
這?世間難道真有能拖住身負半具深淵的李正德的人?
“師兄……”他心念急轉,卻是電光火石間捕捉到了什麼,“你之前說?,‘你我心念合一,或可一戰’。”
陳安道略略嘆息一聲。
“不是拖來救援,不是撐足時辰,而是‘或可一戰’。”
姚垣慕聽不見他們兩人心神相交的對話,只是看著?楊心問的臉陰沉如水,陳安道方才浮於表面的淡然也漸漸沉了下去。
天快亮了。
那?隱約的金光鑲在群山的邊緣,似一條綿長的金線逶迤在天際,切開了天幕尚且深邃的蒼藍與林間未暈開的墨色。
蘊靈陣的幽光已快不見,這?林間的屍山血海卻在那?朦朧的晨曦裡暴露出來,楊心問站在那?隱約的光裡,如同天亮亦不肯離去的厲鬼邪神,血瞳染金,長劍破風。
“不會有來援了,對嗎?”楊心問深吸一口氣,哄騙那?神使的嬉皮笑臉隨著?天光隱沒,“我們必須要在這?裡解決他。”
“川冶宿仙是我臨淵宗的長老?,他們若要請,於情於理應當知?會宗內。”陳安道說?,“一沒知?會,二不曾隱藏身份。雖然不過猜測,但我想神使眾和司仙臺有把?握。”
姚垣慕茫然道:“把?握什麼?”
陳安道偏頭看了他一眼,似是有些不忍落。
楊心問卻已經回頭平靜道:“今日之內,蕩平臨淵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