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明天便要分?開了?。”楊心?問嗅到了?松動的痕跡,立馬乘勝追擊,“師兄都沒有什麼話跟我說嗎?”
陳安道一時答不上?話。
“你這一走我們至少一個月見不上?面。”
“我會?想你的師兄。”
一句一句的軟話連銅牆鐵壁都透的過去,更何況薄薄一床布衾。
楊心?問便見那被子安靜了?一會?兒, 半晌悉悉索索,陳安道慢慢地坐了?起來。
在裡頭悶得熱,陳安道的臉有些泛紅,玉樣的臉上?像抹了?胭脂,額上?頰邊的碎發又因為?薄汗粘在了?白皙的面板上?,墨色襯出這張臉越發濃烈的豔色,偏生?眼裡含著些懵懂和恍然。
楊心?問沒由來地嚥了?口唾沫。
他有些餓了?。
剛分?明剛吃完飯沒多久。
楊心?問一愣:我莫不是又想喝他的血了??
他幾日前才用藥哄我喝過他的血,我怎得又餓了??若是這般頻繁,師兄還要不要活了??
似是瞧見他忽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陳安道忙定了?定心?神,拍了?拍楊心?問的手背,輕聲道:“你不要多想,我今日心?裡不大痛快,不是沖你的。”
楊心?問神色愁容滿面地抬起頭:“那是為?著什麼?”
陳安道鬆了?手,略一躊躇,還是開口道:“此地近兮山,算是我陳家的管轄,我父親向來對這些歪門邪道很是厭惡,平日裡對轄地內此等邪術的管制也頗為?嚴格。可眼下這請儺禮卻辦的紅紅火火,想來是我父親近來……身體抱恙,無暇顧及這些了?。”
聽見這話音間?的擔憂,楊心?問方才的餓意竟是散了?不少,他無心?顧及怎麼是何等莫名?其妙的“餓”來勢這般奇怪,追問道:“伯父身體不太好嗎?”
“自我記事以來,父親便總是三好兩歉,但因為?修為?高強,乃是半步靜水的修士,我也不曾擔心?過。”陳安道頓了?頓,“可近些年來,他分?明未受重傷,也不曾行錯功法,卻莫名?境界跌落至巨嘯境,靈力紊亂,靈脈還有枯竭之相 ,身體也越發差了?。”
楊心?問一時訝然。他入門不久,卻也知道縱觀整個仙門,靜水境的高手寥寥無幾,皆是有飛升之姿的大能。雖然這種憧憬因為?目睹了?那倆邪祟鬥法而變淡了?不少,卻怎麼也無法和個病秧子聯系在一起。
師兄的父親這般體弱,師兄也是個病秧子,莫不是什麼血脈相傳的疾病?
楊心?問的心?一時提到了?嗓子眼,若是這樣,靜水境的高手都招架不住的病,師兄這種不通靈脈的又怎麼受的住?
“那……師兄你時常喝的那藥,伯父可也會?喝?”楊心?問強笑道,“那藥有用嗎?”
提及那藥,陳安道卻忽然沉默了下來。
楊心問只見他一時似是入了?定,眼裡竟有一絲灰敗的倦意。
晚風入屋,素紗輕飄,燒香的煙味隨風潛入夜,迷霧般籠在那寂靜之中。
“那藥……”陳安道半晌喃喃道,“我喝的那藥……他自然是不會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