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
李正德皺眉,嘟噥了?一會兒才道:“今天要過年了??”
合著您不知道啊!
姚垣慕再探:“那……那是為了?接師兄和大哥嗎?”
李正德又奇道:“他們要回來了??這麼快?”
“……說是今天要回來的。”姚垣慕被哽得不想說話,愁眉苦臉地坐回了?門框邊,“可這個點還沒見人影,這兩天也?沒收到傳信,天涯咒裡安安靜靜的,我擔心他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兒。”
李正德雙手兜在?袖裡,不以為意道:“能有什麼事兒,那小子不是都醒了?嗎,能把那個誰給弄了?,這世上能贏他的就不剩幾個了?。”
李正德對境界的感知非常遲鈍,世上所有的人他只分成兩類,一類是能接他一擊的,一類是不能的。他隱約記得那個無首猴是前者,雖然也?就一擊,但放眼北岱也?沒幾個人能做到,楊心問?能打敗他,那必然也?就成了?前者。
按照他庸俗的戰力學排行,楊心問?沒道理在?北岱出?事,更何況身邊還跟了?個陳安道。
這些?話並不能給姚垣慕帶來多少?寬慰。
姚垣慕是個愛操心的,跟他的奶奶很像,什麼事兒都喜歡往最?壞的地方去想,而且越想越糟,到最?後往往會變成自己嚇自己,長此以往都把自己的膽子給嚇小了?。
“會不會是大哥剛醒來,還沒恢複過來?”
“有什麼可恢複的,陳安道天天控著他鍛體,比我練得還勤。”
“可能是遭人暗算……”
“暗算誰?陳安道嗎?他能被人暗算我笑他一整年。”
“還有可能——”
“行了?。”李正德打斷道,兩眼看向那山路的路口?,“人都上來了?。”
夕陽的餘暉將盡,幹枯的桃樹在?平臺上扯出?了?個細長的影子,與臺階上走來的人影交疊。
姚垣慕這次卻沒有立刻便看過去。像是有些?驚訝,又像是有些?緊張,他的頭轉過去了?,眼睛卻還留在?原地,怯生生的,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地追了?上來。
楊心問?揹著陳安道走上了?最?後一階臺階。
踩雪的聲音沙沙似碎葉,叫姚垣慕想起三年前的秋天。楊心問?左右看了?看,最?後眯眼看向了?門檻邊一坐一站的兩人,半晌評價道:“你們還真沒什麼變化。”
一桌,一椅,一樹,一池塘。眼前的一切當真與三年前沒有半分差別。
姚垣慕的眼前霎時?朦朧一片,豆大的淚滴爭先恐後地流了?出?來,他“啊”“啊”了?兩聲,卻沒說出?話來。
其他人叫他嚇了?一跳,連半夢半醒的陳安道都微微掀起了?眼皮,
姚垣慕幾乎是踉蹌地走了?過來,激動得像尋回了被拐走的娃兒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