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心問忍俊不禁,無聲地笑?了笑?,朝著背後的成祖反手推劍而出,陳安道將反面寫了亂七八糟一堆東西的“定心千牢咒”追上,虛實兩道追命招破空而去,似雪幕間乍出的兩道流火飛去。
成祖追著眼前若隱若現的那道金光,兩記全吃,卻毫發無損。
“這招沒用。”楊心問說著,自蛛網裡提溜出一灘爛泥,偏頭道,“畫先生,去,沖到那個無頭怪前,引著他自西向?北再往東跑。”
畫先生被提溜出來的瞬間便已慘叫出聲:“不成不成不成不成!出了蛛網我很?快就會散魂的!您大發慈悲救救我!饒了我吧!”
“別撒嬌,快去,做得好了,散魂前我給你撈回來。”
陳安道見楊心問對著虛空說話,闔眼默唸盲視觀心心法,再睜眼,便見一灘爛泥在雪地上流動,他知道楊心問捉了畫先生,卻不知畫先生成了這幅模樣。
“莫要想著以畫皮術奪人軀殼。”陳安道提醒道,“把你從殼子裡扯出來不算難事。”
畫先生悲從中來:“為什麼非得是我,那郭川唐軒意怎的就不用辦事兒?”
“那倆倒黴蛋是?被人殺了,你是?殺了人,真當牢飯白吃的?” 楊心問飛起一腳,就將那爛泥踹遠了,正正從太祖的頭頂飛過。
畫先生被踢得尖叫,太祖立馬被這聲吸引過去,扭頭就追!畫先生依言轉圈,與唐氏兄妹數次相遇,好幾次被人踩過頭頂而無法避開,數圈之後,卻見那頭是?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高,花兒姐已搶下了烏木杖朝地面扔去,驟然發現那兩頸以皇帝為中心,竟擰成了一股麻花!
“若是?成虛的,便要跟太祖擰在一處。”楊心問看著那三個頭擰在一起的模樣哈哈大笑?,“若是?成實的,便得跟皇帝糾纏不清,師兄,你好歹毒!”
“虛實相生,兵無常勢。”陳安道聞言一哽,“哪裡算得上歹毒。”
三顆頭糾纏在一起,成祖不停地變換著虛實相,卻總是?與其?中一方纏在一處。若他有人智,便能知曉先維持一相,待另一相離開,再行變換,便能解開,可這三顆頭沒有一顆想得到這個,反倒越纏越緊,若那長脖真如常人一般作用,此時光勒都該把他們勒死了。
方才離去的幾人,此時?也?紛紛聚到他們身邊,畫先生來得最快,已是?一個飛撲紮進了蛛網之中,唐鳳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尤記得憤憤將唐鸞推到地上,重重踩上一腳,怒道:“廢物?!”
花兒姐提溜著烏木杖前來,微笑?道:“幸不辱命。”
楊心問垂眼看著:“洗幹淨了沒有?”
花兒姐說:“洗了。”
“真洗了?”
牛存的眼睛亂飄,楊心問一聲冷笑?:“最好是?真的。”
“那魔物?一時?間動彈不得,待明察所?的人來了,再想想如何將其?除去。”陳安道示意花兒姐將烏木杖扔在地上,矮身用雪洗淨,“諸位難得能喘口氣?,不如就趁現在交代清楚,那魔物?究竟是?何物??”
衡陽公自方才便如頭死豬般一眼不發,動都不敢多?動一下,見陳安道看過來,膝蓋一軟,立馬跪下:“仙師……仙師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就一個外戚……我能知道什麼?”
“四皇子剛剛被我敲暈了,要是?沒凍死一會兒能問問。”楊心問說著,又看向?花兒姐,“陽關教的跟皇室來往這麼緊密,總不至於什麼都不知道吧。”
花兒姐一改之前作壁上觀的態度,一幅真心實意想要合作的模樣,開口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張家和司仙臺關系最為緊密,此事想來與司仙臺脫不了幹系。”
“說點有用的。”
“司仙臺向?來孤高,仙門世?家他們都看不上,對我們陽關教自然更是?冷眼相待,哪怕有求於我們,也?是?不屑和盤托出的。”
“那就是?一無所?知?”楊心問斜眼道,“真沒用。”
“雖然他們什麼也?沒說過,但從他們的行事準則來看,也?並?非找不到些許蛛絲馬跡。”花兒姐依舊笑?容和煦道,“司仙臺和神使,由始至終都是?以侍奉天座蓮為要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