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正經說話啊。”楊心問笑著捏了把姚垣慕氣紅的臉,“就是因為?我喜歡他多一點,所以無論?他怎麼想,我都?希望能死在?他手上。”
那張紅紅的臉和地平線上的旭日重合在?了一處,院牆裡?探出的桂花樹葉尖打著露水,滴下一滴,濺在?太陽上,驚醒了籠裡?的紅頭公雞。那公雞撲稜著翅膀,高昂起腦袋來,宣告驅逐這黑夜的勝利。
姚垣慕不接受這樣的道理,他茫然地搖著頭,不解道:“為?什麼非得如?此?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屋舍裡?開始傳來響動,這個季節內屋不閉,只掛著素帳,大多數人也不穿鞋,從榻上醒來便掀了帳,光著雙腳哼哧哼哧地出門?挑水。
村民一邊同來往的鄰居問好,一邊哼著荒腔走板的小曲兒,若是昨日剛因為?院子的洞該誰來補而?超過,便別過臉去,非得過兩日才肯和好如?初。
雞犬相聞,人聲似蒸騰的朝露漸漸升起。
“這樣很好。”楊心問收下了過路的老翁遞過來的饅頭,掰成了兩半,遞給了姚垣慕一半,“可不能只有這裡?很好。”
“如?今世間已沒有魔物,失去了這一共同的敵人,平民與修士的沖突只會愈發劇烈。我今日能以殺止殺阻止聞家,那上官家,姚家,季家……甚至是多年之後的陳家,還有千千萬萬的散修,我一人如?何能攔得住?”
見姚垣慕不肯接那饅頭,楊心問只好落寞地收回了手。
“那又如?何?”姚垣慕不解,“這本就不是人力所能迴旋之事,難道大哥你死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嗎!”
楊心問沒心沒肺地打了個響指:“不錯,還真是這樣。”
姚垣慕以為?楊心問在?耍他,不免氣急:“你——”
“讓我來給你講一個二手的故事。”楊心問猛地將那一半饅頭塞進了姚垣慕嘴裡?,“某天?,有一個刀客走在?集市上,他忽然開始想一個問題。”
他趁著姚垣慕說不出話,單手背在?身後,神神叨叨道:“世上的修士淬煉靈力,吸取靈力,最後得道昇仙,帶走了人間龐大的靈力。這麼算來,世間的靈力是隻減不增的,可為?何幾?千年下來,這世間的靈力缺半點沒少。”
“唔唔……”姚垣慕掙紮了兩下,被楊心問掐著腮幫子,老實了。
“相對的,人向?深淵祈願,隨後逐漸化魔,待願望既成,心魄全然墮魔,歸於深淵。如此算來,魔氣竟是隻增不減的。”
一個大爺路過,見二人模樣,立馬替姚垣慕打抱不平:“小神仙,你怎麼又欺負垣慕!”
楊心問鬆了手,抱臂胸前?,朝姚垣慕揚了揚臉:“我欺負你了嗎?”
姚垣慕立馬搖了搖頭。
大爺看著姚垣慕那窩囊樣子,再恨鐵不成鋼也沒用,深吸一口氣,走了。
姚垣慕正在?揉自己被蹂躪了的臉頰,一邊含糊不清道:“你以前跟我講過這個,是提刀客對吧,可我不明白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笨,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楊心問說,“師父是深淵所成,對吧。”
姚垣慕疑心有詐,謹慎道:“一半的深淵。
“唉,一半的深淵那也是正經的深淵。我問你,既然是深淵所成,可為?何師父卻是仙門?的第一宗師?”
姚垣慕懵懂:“因、因為?他最厲害?
楊心問嘆為?觀止:“……你可真是李正德的嫡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