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的命盤指標急轉,死門洞開,卻連一座生門都算不出來,東南西北無處不是?大兇,他只喊了?一句跑,卻連跑去哪裡都說不出來。
姚業同就在他旁邊,親眼看?著那死氣森森的命盤算不出個出路,猛一咬牙,帖符落地,雙手掐訣的同時大叫:“都過?來!”
電光火石之間,有不少人被勝利沖昏了?頭?腦而沒反應過?來,方崚和?又是?其中離得最遠的,甚至沒能聽?見姚業同那聲大叫,尚未來得及再?問,便感到自己背上一陣劇痛,卻是?楊心問的劍鞘在他背後猛敲,將他整個人甩了?出去。
才剛落地,姚業同的符紙便已金光大作,澤被群山術頃刻間自土中抽出萬千枝條,徐麟以坎艮兩位為其助陣,白歸抓著最後幾個人自縫隙合攏前鑽入,銳利的眼一掃,卻是?猛地回身?:“楊心問!”
楊心問緩緩地抽出劍來。
他自丹田處湧來一股股動蕩不安的魔氣,貪婪地搖曳著。
或許是?覬覦這具靈力?衰竭的□□,又或許是?魔物相噬的本能,越是?大魔,越是?這般難以自抑。
鋪天蓋地的魔氣似雲霧般卷來,彌散的氣息是?有毒的,澤被群山層層疊疊出的藤蔓甚至開始慢慢枯萎。姚業同不得不再?補符籙,可?也禁不住這沒完沒了?的枯萎,只能漲紅著臉道:“借點靈力?給我……”
“楊心問還在外面。”白歸攥著拳,指甲將掌心刺出了?傷口,“放他進來。”
姚業同怒道:“你當這陣說起就起說撤就撤的?我又沒有春時柳,此地靈脈也早就被魔修掐斷了?,榨幹了?剩餘的地靈才成這一次,撤了?可?長不出第二回了?!”
籠中一時靜默。
徐麟須臾道:“你能撐多久?”
姚業同回答:“所有人輪流注靈,這毒霧若是?不變得更?濃,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之後,我們所?有人都靈力?告罄,再?暴露在這毒霧中也無法自保,龜縮在此於尋死無異。”一修士開口道,“不如?趁著還有些靈力?能與毒霧相抗,出去為那道友助陣,找出散毒的魔修,一舉殺了?!”
“你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敢出來的!”姚業同平日?慣愛裝模作樣,鮮少這般頻繁地動怒,“這毒霧是?猖王的象徵,猖王原身是彥家淬毒的箭矢,他成魔之後,所?到之處便會縈繞著這魔氣。你要一舉殺了?他?不省君和掌兵使可都是在此人手下重傷閉關的,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我們又算個什?麼東西!”
黑暗的籠中一時落針可?聞,大勝的喜悅尚未沸騰,便被冰冷的現狀凍結。徐麟在角落處坐下,將命盤放在身?前,輕撥運算元。
所有人靜靜地看著他,像在看?最後的指望。
第一卦出來了?。
“若是?現在出去。”徐麟看?著這結果,與白歸對視了?一眼,還是?咬牙道,“所?有人都必死無疑。”
方崚和?是?被遠遠地踹進來的,緩了?好久才勉強能爬起身?,聞言微微一怔:“那楊心問……”
那楊心問就關在外面不管了??
任憑他去死?
“你管他去死?”姚業同冷冷道,“不著急,一個時辰後我們就該去陪他了?。”
“一個時辰之後……”徐麟卻又說,“有一線生機。”
眾人的眼一時亮了?起來,忙道:“怎麼做?”
徐麟看?著那卦象,搖搖頭?:“命不由己,生死他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