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人沒有聽?見這些囈語,轉頭便離開了,身後的群鴉棲枝,便似今夜的烏雲驟然籠住了月光,他?驚懼而憤怒地想尖叫起來,他?認得那個圖案,那是他?們盛家最深的一筆血債。
他?被從那爐子裡拎了出來,看見父親的頭顱滾落在牆角,和其他?人的在一處,那人拎起了一顆頭來,又用那雙沒有分毫情緒的眼?看著。
“所有的頭顱都要檢查。”那人說著放下了頭,朝著其他?人說,“盛家的蠱術至邪至陰,替身、斂息、假死都有可能,全部的屍身都要核對,人首分離,攔腰斬斷的,全部要一一對應。”
周圍人齊齊應著。
盛瞰暈了過去,他?做了個夢。
夢見父親的頭在雲間上不停地滾著,慘淡的月光鋪就了一條自天上而來的白色的長路,頭顱沿著那路逆行滾動。
他?仰著頭,拉著弓,對準那輪明月,不敢眨眼?,不敢停步。
生怕烏雲又要將那輪月遮蓋了。
“心問。”
陳安道回身喚道:“該走了。”
烏雲隨著明月一同離開,天好像忽然亮了。
盛瞰回過神來時,偌大的食堂裡只剩他?一人,地上滾過了一張草紙,而不是他?夢裡的那顆人頭。
“陳安道。”
他?忽然開口,回答那個提問的人都已?離開了的問題。
“陳安道。”
“陳安道。”
就在這時,他?的右眼?捕捉到了一樣東西東西。
從他?的左眼?穿刺而來的,一根木棍。
他?愣了一瞬才?慘叫出聲,叫的卻依舊是“陳安道”這三?個字。
又是一根木棍紮進他?的額頭。
他?再次尖叫,這次是“父親”。
木棍停了下來。
可是父親是誰殺死的呢?他?的心沒有一刻停下對兇手?的怨恨,那個名?字再次爬上他?的心頭。
那個名?字清晰的瞬間,木棍又紮了進來,這次是他?的鼻子。
陳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