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心問吸吸鼻子,又翻了個面,雙手交握放在胸前,死了般平靜道:“被姚老?頭叫走了,說要傳他絕世神功。”
白歸問:“澤及群山術?不行吧,姚垣慕和艮字相?性不好,學得來嗎?”
徐麟說:“我倒覺得行,相?性再差也架不住姚垣慕靈力?多,到時候起手先來個土牆鳥籠的,對手打不到他,他至少不會被嚇得滿地亂爬。”
白歸想了想,由衷道:“他爬得挺快的。”
徐麟:“這有什麼值得稱贊的嗎?”
確實沒有。
兩人一大?早來這兒幹雜役,忙了小一時辰,總算是?弄完了,才各自拿劍來請教楊心問。
楊心問今日心情確實不好,劍也懶得拿,踹了根冰稜下來拿在手上,滿目怨氣道:“你們說他心裡是?不是?根本就沒我。”
他生得好看?,連怨氣沖天的時候都?帶著些可愛,可手下的動作狠辣,稍一錯身避開兩把劍,抬膝就往徐麟腹上一踹,同?時將冰稜輕拋,反手握住,朝著白歸的門面背身刺去:“不然他怎麼捨得留我一個人在這?”
“那合會我叔祖父也去了,說是?驚天大?案,又牽扯司仙臺和聖女蓮,世家?宗門利益盤根錯雜,長老?必定是?不想你牽扯進去。”徐麟的腹上裹著他的命盤,倒是?吃住了,立刻橫掃他的破爛桃木劍。
楊心問一動不動,竟是?算準了這劍只能碰到他額前的一縷發絲,反而趁著徐麟揮空露出破綻,側身蕩出一拳,直擊徐麟的肩膀,收了三分力?,還是?把徐麟錘的齜牙咧嘴的。
白歸避開那冰稜,再送一劍:“徐麟你丟不丟人!”
“我這兒三日前才被他的劍鞘敲了一記!”徐麟憤憤道,摸出命盤猛轉,“站南面!行火!”
兩人同?時跳開,拉出了一道南北向的線來,楊心問動也不動,停手將長長的冰稜倒插進地面,幽怨道:“可是?他每天只給我送一份書信,我每天都?給他寫至少三封的。”
“什麼?每日一封?”徐麟站好宮位,命盤驟定,一線離火無處自生,似一條紅龍朝著楊心問撲來,“我叔祖父都?累倒送回來了,還得我叔父頂上,長老哪兒來的時間給你寫信?”
楊心問的冰稜被那火龍一沾就融化幹淨了,他二?指起勢,後躍踏入坎位,平地生出一道水牆圍在周遭,把那火龍一澆的同?時遮蔽了白歸的視線,白歸劍勢驟停,楊心問卻?像是?能透過那水牆看?到她,搶身出來就是?一擊頭槌頂進白歸的腹部,把人直直地撞了出去,接連撞倒了兩棵樹。
那水牆頃刻間又凍成了冰柱,楊心問敲了塊下來重新拿在手上,從地上撿起塊石頭,隨手打磨著:“怎麼開個會要這麼折磨人?”
“不知道葉珉給長明宗的灌了什麼迷魂湯——那個臨淵宗的叛徒。”白歸偏頭呸了口血,踉蹌起身,“長明宗的一群長老?力?主他無罪,分明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也不知道他們在躊躇什麼。”
楊心問倒是?知道這群人在躊躇什麼,天座蓮庇護人間近千年,如今說這玩意?兒燒人命,仙門哪個都?不敢認。
“外?會開完又是他們五家三宗的內堂,我叔父進不去,旁的也就不知道了。”徐麟見?楊心問手中的冰錐已成,苦著臉道,“你們不如還是學學我,過招而已,桃木劍不夠嗎,非得真刀真槍地來?”
白歸已是提劍上前,十七道劍意?洶湧而來,淬著紅龍的火光,燒向楊心問的周身:“當然不行,到了臺上,你認不清別人拿的是要命的劍,自己提的是?殺人的兵器,你當如何對敵?”
“不錯。”楊心問雙眼微眯,並未起劍意?相?抗,而是?揮著冰稜快如霹靂,每一下都?精準地打消一道,“唯有真刀真槍地打,才知道生死一線之時腦袋和手臂如何取捨,人家?的腦袋和自己的腦袋誰會先掉。”
徐麟無語:“就不能都?全乎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