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桐心中會意,微微一笑。我對於梅菲爾時而表現出的小刁蠻,也只能無可奈何。
“你們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你們對我沒有不敬之意,願意的話,可以叫我吸血鬼海姆德爾,呵呵,也蠻不錯的。”海姆德爾的心情格外好。
“是吸血王子海姆德爾才對。”梅菲爾笑著說道。
“不過,你們在我父王面前可不能隨便叫,他聽了是會生氣的。”海姆德爾囑咐道。
梅菲爾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怎麼沒見到你父王,我們應該去向你父親問候才對,要不太沒禮貌了。”我突然想起。
“今天不早了,明天再說吧,我父親最近身體不好,大概已經休息了。”海姆德爾神情變得有些黯然。
“難道你父王的毒沒清除幹淨?我這還有金鱗。”
“不用了,應該不是血中毒素的問題,自從上次的事情後,父王就變得更加沉默寡言,深居簡出,身體也一天天衰弱。月桐曾提議用獨角獸角和獨角獸血混合來為父親恢複虛弱的身體,但父親拒絕了。”
也許吸血鬼王在為曾經的事內疚,也可能是那段時間的喪子之痛已經擊垮了背負著守護血城重任的身軀。
“希望你父親快點好起來,明天我們去問候他。”我說道。
“好,今天不早了,你們好好休息。”海姆德爾說道。
“你也好好休息吧,明天我還要看新郎官和新娘子呢。”梅菲爾打趣的說道:“不過,今天月桐可是我的,我要和月桐睡,行不行啊?新郎倌。”
“問他幹什麼?我也有很多話要和你說呢。”月桐拉著梅菲爾一臉嬌羞的說道。
海姆德爾為眾人安排好了房間,梅菲爾拉著月桐同睡,各自休息。
夜深了,我躺在寬大舒適的床上,卻有些失眠了。與上次來到血城睡在監牢裡有著天壤之別的舒適以及旅途的勞頓,並未能使我安睡。
“人家結婚,我失眠什麼啊?”我自嘲的想著,翻了幾個身後,依舊毫無睡意。索性披衣起來,穿過走廊,來到了盡頭的露臺。明朗的月光將露臺照得格外清晰,像鋪著一層銀霜。一個女孩正雙臂支在露臺欄杆上,向遠方遠望,又好似在獨自發呆,並沒有察覺到身後的我。
那是樹莉。
“這麼晚了還沒睡,睡不著?”我輕聲問道。
樹莉聽到聲音,轉身見是我,用手不經意的在臉上一抹,輕聲說:“你不也一樣。”
藉著光亮,我看到那輕輕的一抹,拭掉的是一滴淚水,在月光下,晶瑩的好似光芒一閃而過,滴落在塵世。
我並不說破,不需要問,我也知道那淚水是為了什麼。但樹莉倔強的性格是不希望別人看到她流淚的。那一瞬,我能感受到樹莉的感傷。失去了親人,身處陌生的環境,不知道今後會怎樣,不知道前方的路該如何走,不知道可以依靠什麼,只有若有所失的惆悵包圍著未知的命運,而我又何嘗不是呢?
我默默的也將雙臂支在欄杆上,與樹莉並肩遠眺,雙雙無言,彼此間又多了幾分默契。
血城的夜是靜的,山腳城市中燈火闌珊,聽不到聲音,只有夜空中的風聲為黑暗的王城奏樂,心也慢慢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