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刀,亦或者說是這個器物。在場的聖王不可能不知道,它通常都是以一個權杖一樣的形式存在於易皇的手邊,人族的第一聖器——世伽。
但正是因為熟悉,所以對於它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所有的聖王都是感到了一種敬畏。人族有資格動用世伽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現在的易皇,還有一個是這一代的時間聖女綰綰,這是易皇破格允許的,但現在不可能是綰綰拿著世伽來救他們,世伽會出現在這裡,只能說明一件事情。
一身輕盈的白袍之下,一個英俊的約莫三十歲黑髮男人一把搭在了世伽之上,他的雙目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黑瞳黑髮,看上去就是平平無奇的一個人。但就是能夠從那眉宇之間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威嚴,上位者的威嚴!
白袍也並不顯得華麗,上面也沒有任何流光溢彩的裝飾,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有著帝王之氣的書生。即使是近距離觀察,但如果是沒有見到過易忻的人,也不會認為他就是那個人族至高的統治者。
無形的透明之牆自世伽之中釋放而出,將那致命的死氣和鬼淵的煞氣都是一併的排出,雖然平靜,但是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感也從四面八方朝著溪茹壓了過來,她的臉色也是極為的難看,潛伏在溪茹裡面那麼久,她當然知道面前的男人是誰。
但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平日裡那個高高坐在皇位之上似乎不理世事的那個易皇,居然會親自來到這個地方!
“易皇!”
雖然貴為聖王,但對於易皇,兩人都是發自內心的尊敬。兩人都是半跪了下來,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其實在人族沒有這樣類似“君臣”一樣的禮節,這完全是兩人自願的行為。
身在聖王之位,自然知道那看上去高高在上的皇,身上的擔子到底有多重,雖然身邊也有不少輔佐的人,但是作為一個決策者,維持著人族長治久安的人,只能是他一個人。
權力越大,意味著他更要承擔更大的責任,不同於聖王,即使是聖王,也只是負責自己管轄的部分,但是人皇要對整個人族負責,包括他的每個舉措,很多人都想坐上這個位置,享受著至高無上的權利。
但其實事實上哪裡是這樣的呢?享受權利的只能是昏君,作為領導者,你可以想象一下你的一個小隊中有十個人,你作為領頭人,每一個命令可能都決定著你們數十個人的生死,你該如何抉擇?
只要十個人,你的思考都不得不經過權衡,那百人,千人,萬人,億人,億萬人呢?這就是壓在人皇頂上的壓力。僅僅是想想,都已經覺得毛骨悚然了。
這份責任,就是他能夠得到尊重的原因,無需其他,只需一個,他就永遠活在只能令人仰望的位置了。
。。。。。。
即使是洪熙,也是第一次見到世伽變成一把刀的樣子,作為天譴大帝的武器,世伽的奧妙,即使是現在都還沒有被研究透,洪熙只知道,這是一把全能的器物,幾乎可以是任何的兵器,甚至可以是盾牌,以及一切你能夠想象出來的器物,至於如何製作,自然是無從知曉了。
但有一點毫無爭議的是,它要是化作了一把武器,那將是世間的最強之刃,沒有之一!
一股輕浮之力將兩人托起,易忻繼而將目光投向了溪茹,後者的表情此刻也是極為的難看,臉上已然不見剛才的笑意,這空中的死氣已經驅散,甚至在底下也已經沒有毒氣死氣溢位。
剛才那堅不可摧的護壁,居然被一下斬破,這樣的威懾力,也難怪溪茹現在會是這個表情了。
“沒有想到堂堂人皇,居然會親自出面對付我這種小角色。”
“小角色?你也太低估自己了。能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蟄伏几千年,就值得我親自出面了。”
易忻的話語並不洪亮,聽上去就像是一個人平常說話的語氣一樣。但溪茹此刻的額頭上已經有著冷汗流出,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鬼淵蟄伏在溪茹的身體裡這麼久,唯一能夠讓它感到有如此的壓迫感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易忻。
每次易忻來見溪茹,對於它而言都是無比的煎熬。即使他的臉色和善,從來沒有顯露過任何兇狠的神色,但那可怕的危機感,那種死亡之感卻是無孔不入,這是一個真正令它感到恐懼的人,而現在,他出現在了它的面前!
“你的手在抖,身體也在不斷的冒出冷汗,從溪茹的身體裡出來吧,我饒你不死。”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按著易忻所說的話做了,這道聲音實在是太有威懾力了,能夠讓人情不自禁的就照做,她回過了神來,卻是冷笑了一聲: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離開了這句軀體,你會毫不猶豫的將我斬殺。”
但易忻的臉色依舊古井無波,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緩緩的蠕動:
“這是我的承諾,人族之皇的承諾。從溪茹的身體裡出來,只要你答應不再為禍人族,之前所做的一筆勾銷,我放你離去,但那把兇劍要留下。”
不得不說鬼淵有些心動了,這個令人幾千年之內無比的恐懼的男人,它甚至找不出一個理由來戰勝他,它原先的打算,只是在這裡幹掉人族的聖王,但它可不敢想手持著鬼淵殺上人族,那種源於內心的恐懼,只要易忻站在它的,面前它幾乎就是喪失了鬥志。
“我,不信你。你們這些高位者,哪一個不是鬼話連篇,出去我就會被消滅!”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句話,易忻的反應卻是平靜的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