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婚禮,洛家在盛京城徹底展露在眾人面前,原本的洛府提起來誰人知道?誰人聽過?可是如今盛京城的風向變了,你還不知道洛府?那你太落伍了。當下兩大最熱門的親事,都出自洛家,第一門親事,由皇帝欽此賜婚,將洛家的嫡女嫁給當朝丞相,第二門婚事,則是洛家庶女的洛家嫁給汝陽侯為妻,不管是出於哪一個方面,這洛家絕對是現在盛京城最最出名之所。
對於這樣的情況洛漢康實感無奈,但是女兒出嫁到底是一件喜事,洛漢康沒有什麼別的期望,只希望婉晴達成心願嫁人之後,可以好好的相夫教子做一個賢惠的妻子,別再像在家中那樣搞出一通么蛾子,那樣他就燒香拜菩薩了。
婉晴的婚禮洛家二女兒婉婷自然回孃家參加妹妹的喜宴,先前在春蒐之上婉書就未曾見到婉婷,此番見到二姐姐婉婷,婉書心中開心不已,但又不敢太張狂,畢竟婉婷現在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雖然是個女孩,但是好歹也算是有了身孕,可以一解之前的傷感。
之前御醫診脈後說她胎象不穩,要在床上足足養到三個月,胎象穩固之後才能夠走動。婉婷是頭胎自然十分小心,除了丈夫魏敬軒她誰也沒告訴,直到三個月胎象穩固之後才告訴自己的公婆還有孃家這邊。
到底結過婚的女子不同於婚前的女子,婉婷這樣大大咧咧性格的人都開始變得穩重成熟,可見婚姻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真的有不一樣的意義。
婉婷初為人母感到生澀而好奇,總是時不時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肚皮,像是不敢相信已經有個孩子在肚子裡孕育著。婉書也很好奇,二姐姐的小腹明明平平沒有凸起,哪裡像是懷孕的樣子,但是她不敢伸手去撫摸,哪怕是婉婷邀請她,婉書也是拒絕且不敢靠近,後來還是婉婷強制性地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眼睛笑眯眯地像是彎成一道月牙:“怎麼樣,感受到了嗎?”
婉書一臉緊張和怔凝,動作輕緩地抬起另外一隻手摸向自己的小腹,左右撫摸幾次,呢喃著開口道:“好像也沒什麼差別,我摸不到有動靜。”
婉婷忍俊不禁,失笑道:“傻瓜妹妹,現在才三個月大,哪裡就能摸到動靜了。”說完這話,婉婷又捏了捏婉書的臉,溫柔地笑道:“來年等你成婚有孕之後你就能感受到了,現在姐姐便是說一百遍與你聽,你也是不懂的。說起來咱們姐妹三個到頭來還是你嫁得最好,只可惜當時我沒有看到婉晴的表情,她素來心高氣傲,看到你有這樣的婚事,定然咬碎了一口銀牙。”
婉書低頭笑著摸了摸鼻子,額前細碎的發擋住她的眼睛,只聽見她如流水般柔軟的聲音:“三姐姐的表情我也沒瞧見,否則定然給姐姐描述描述,讓姐姐開心一下。”
只是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婉婷的心不知為何柔軟地像是雲朵一般,感動得幾乎想要流出眼淚,她拍了拍婉書的腦袋瓜,戲虐道:“小丫頭片子……”
婉書抬首微微凝眸:“二姐姐,二姐夫對你好嗎?”
婉婷愣住,似乎是想到婉書會問這個問題,目光上抬略略一想,沉吟道:“官人他待我當然極好。”轉而一想,莫不是這丫頭害怕面對未來的官人?婉婷立馬擺出一副大姐姐的模樣,安慰道:“你不用怕,新婚夜女孩都是害怕的,以後就好了。顧相位高權重,還能將你餓到了不成,況且這麼多年,他連個妾室都沒有,居然同意娶你,可見你在他心裡不一樣。”
婉書:“……”
誰問的是這個啊?!
婉書微微翻了白眼沒有說話,婉婷沒有在意又繼續道:“再說你知道嗎?富昌伯爵府家的嫡長女苦戀顧相多年未果,聽說這次丞相同意賜婚,在家裡又是要絕食又是要上吊的,非要嫁給顧相。富昌侯夫婦沒有辦法,自己去顧相府上提親,顧相連見都沒見就回絕了,富昌侯夫婦又求到陛下的面前,言辭懇切,說女兒只要能夠嫁給顧相,哪怕為妾都願意,可是你知道顧相說什麼嗎?”
婉書凝眸道:“說什麼?”
婉晴笑容神秘,半晌沒有說,見婉書急不可耐,才緩緩道:“他說,顧府的女主人只能有一個,要麼是你,要麼就是駐國公家的嫡女,我也是聽官人說的,聽說當時陛下和富昌伯爵臉都黑了,但是顧相說得坦蕩明白,皇帝和富昌伯爵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兩個夫人都是強買強賣塞到——”婉婷意識到自己失言,立馬開口道:“總而言之就是,你以後的日子一定會過得順心順遂。”
婉書依舊沒什麼話,好久才道:“二姐姐也是,和二姐夫恩愛不離,生一堆孩子。”
當晚,婉書一直陪著婉婷聊到深夜,直到翌日早上,二姐夫魏敬軒才帶著依依不捨地婉婷打道回府。
待到婉晴三朝回門那日,她像是故意炫耀一般穿著大紅羽遍地石榴花開撒金紗春裝,與丈夫汝陽侯宋威一同走進洛府,汝陽侯似乎對她頗為憐惜疼愛,看樣子兩人的新婚夜一定過得非常‘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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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漢康夫婦帶著長子洛盛樺迎接新婚女婿和女兒,只是這女婿的年紀也太……汝陽侯宋威倒也有點良心,知道自己這年紀還稱呼人家岳丈岳母顯得很是不搭,便只稱洛大人洛夫人,也不算是僭越。敬完茶之後,洛父洛母便開始每家父母更古不變的教導,無非就是一些‘相夫教子、賢惠持家’的話,婉晴做出聽話的模樣一概都老實地聽著。
洛盛樺和汝陽候實在沒什麼話講,略過了下禮,便以‘還有公務未處理’的理由離開,剩下的只有洛漢康夫婦,汝陽侯和洛漢康倒是同年人,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頗為默契的一笑,便開始攀談起來。
聊著聊著,一旁婉晴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忽而輕聲地抽泣起來,汝陽侯大為憐惜,立馬回身看向婉晴,柔情似水地輕聲道:“娘子,怎麼了?好端端的怎的哭了?”
婉晴拿出手絹擦乾淨眼淚,向汝陽候嫣然一笑,既楚楚可憐又風情萬種,眼裡的光芒帶著淚水,閃爍得令人怔仲,她輕聲道:“沒事,只是風沙迷了眼。”
汝陽侯頓時更加心疼,伸手挽住婉晴的肩頭,洛父洛母微微側過臉去,汝陽侯極為霸道地開口道:“本侯讓你說你就說,你現在是本侯明媒正娶的夫人,誰敢委屈你便是和本侯過不去。”說完,還略帶威懾性地看向洛父洛母,好像婉晴的傷心和他們兩有關似的。
婉晴仍然在輕聲抽泣著,目露柔弱的看向汝陽侯,輕聲道:“沒什麼事,侯爺,我只是瞧見父親和大娘子恩愛的樣子,沒由得想起我小娘,如今我嫁給你後半生也算有了著落,可是我小娘還在京外的莊子上受苦,我卻這樣不孝,小娘連我的婚禮都無法親眼看見。”
洛母臉上的笑容略略僵硬下來,忍不住地將袖子握在手中,一言不發。洛漢康亦如此,僵硬著表情沒有說話。
婉晴冷眼瞧著,心裡忍不住地冷笑,再接再厲道:“侯爺,天底下哪有孃親受苦,女兒卻在享福的道理?還請侯爺憐惜我的孝心,幫我勸勸父親和母親,將我娘接回來,不讓她在莊子上受苦。”
汝陽侯拍了拍婉晴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哭了,轉過身皺著眉頭看向洛父洛母,語氣也不像先前那麼親暱,頗帶命令的口吻:“洛大人洛夫人,婉晴現在是我的大娘子,那婉晴的生母也能算是我的岳母,就這麼將她放在莊子上不太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