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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兩姐妹見面就吵(一)

洛盛樺是洛家的長子,自小便被父母教育要關愛督促弟妹,他也一向以長兄自居管教弟妹,不論是自己的親妹,繼母的親女,還是妾室所出的庶女,他從來都是一視同仁地管教,所以他底下這幾個弟弟妹妹都對他又敬又怕。

雖然昨夜洛盛樺與父親一直寒暄到半夜,但是並不影響他今天清晨準點起身早讀。

可是最要命的是,洛盛樺準點起床早讀,隨手便安排院子裡的丫鬟們前往三個院子分別喊三個姑娘起身,通知她們前往輝光堂讀書。他是個對自己要求嚴格的人,所以對弟弟妹妹的要求也同樣嚴格,往昔他在家的時候每日都是帶著家中弟妹一起讀書,現在他回來了,趁著還沒到去翰林院報道的日子,這個規矩也被他重新拾了起來。

可三個女孩幾乎就要崩潰了!

昨夜闔家團聚,一直歡聚到深夜還未安寢,結果今天這麼早就被大哥哥喊起來早讀,能不崩潰嗎?!

可是崩潰歸崩潰,洛盛樺的嚴厲三個人心裡都是清楚的,他決定的事連父母都不會反對,更何況這是讓晨起讀書這樣的好事,父母更不可能反對。三姐妹儘管再不願意,但是都不得不認命地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完之後,各個都頂著一對烏黑的熊貓眼,身後都跟著一位哈欠連天的女史,步伐蹣跚、搖搖晃晃地來到輝光堂。

還未靠近輝光堂,便聽見洛盛樺的讀書聲從裡面傳出來。

什麼之乎者也,越聽婉書的腦子越發昏。

婉書望了一眼身旁的婉婷,見她無精打采顯然一副困頓至極的模樣,比自己還要憔悴幾分,心中不免暗暗腹誹道:大哥哥還真是鐵面無私。婉書走上前,伸手拽了拽婉婷的衣袖,開玩笑道:“說句實話,我現在非常不希望大哥哥回府,我真的不想早起。”

婉婷感同身受,點點頭道:“我也是,我覺得還能讓大哥哥再回姑蘇待幾年。”想了想,婉婷又露出開心的笑容,豪氣萬丈地拍了拍婉書的肩膀,笑道:“沒事,昨日我聽爹說了,大哥哥過幾天就要去翰林院報到了,到時候就沒空再監督我們早起讀書了!”

婉書激動得幾乎熱淚盈眶,急急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婉書婉婷兩人正執手相看淚眼好不情濃、感慨被大哥哥‘監牢般’管教的痛苦之時,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卻是那婉晴正嫋嫋婷婷地站在那裡,目露不屑地看著婉書、婉婷二人,語調輕慢道:“哼,好不容易回來盛京還這麼折騰人,那不如一輩子待在姑蘇,回來盛京作甚?”她邊說著,邊妖嬈地攏了攏身上的赤色點金的外衫,一雙美目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送給婉書、婉婷兩人。

同一屋簷相處十幾年,婉婷最瞧不起地就是婉晴身上那一股子風塵味,行為作風妖嬈風騷,完全沒有一個庶女該有的樣子。婉婷嘴角溢位一抹微笑,目光暗藏鋒芒,冷冷地盯著婉晴,傲然道:“你若不想來不來倒也罷了,我大哥哥又不會闖進你們琴韻軒找人。可是如今來了,還要怪我大哥哥喊你來早讀,這是什麼道理?”婉婷故意看向一旁的婉書,故作疑問道:“四妹妹,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當什麼什麼還非要立牌坊?我覺得那句話與三妹妹挺配。”

婉書乾笑著沒有開口,因為她清楚不用開口,三姐姐也會知道二姐姐這句話的意思。

婉書不是個喜歡往自己身上攬麻煩的人,她向來喜歡坐岸觀火,因為她一直知道得很清楚,姐妹們爭鬥哪家府邸都是有的,婉書也時常從中斡旋。但是她更清楚,如果有人侵犯到洛家的利益,如果有人的行為傷害到洛家,她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不論那人是婉晴還是婉婷。

真到了那個時候,婉書不介意讓她們知道,平時她們鬥嘴耍鬧的手段有多幼稚。但更多的時候,婉書只想做她們眼中溫和無害的妹妹。

“二姐姐真是厲害。”婉晴微笑著向前走了幾步,眼神還是那麼蔑視,她似是嬌羞地捂住了嘴,語氣還是那麼輕慢,斯文道:“讀書的時候都沒見到二姐姐這麼能言善辯,如今罵起人來都是一套一套的,可知平日裡都是學了些什麼好東西,難怪大字也不識幾個。那天許大娘子問姐姐可認識字的時候,妹妹我都替姐姐慚愧呢!”

婉婷望著婉晴清秀娟麗的面龐,心中怒火騰昇,可越生氣她嘴角的笑容越大,依舊笑著道:“許大娘子說了,女子無才便是德,我身為嫡女自然是要學習操持中饋之事,哪像你這樣的庶女,整天就想著怎麼賣弄才情、怎麼吟詩作對來引得別人注意,一院子的勾欄做派還引以為豪,真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婉晴笑得更加輕蔑,淡淡道:“二姐姐無非是佔了個嫡出的好身份又有什麼好驕傲的?正所謂人命天定,你除了是嫡出,又有那樣能比得過我?不過二姐姐是嫡出又如何,你將來嫁得魏家三郎不過也是郡公府的庶出子,又不能承襲爵位,真是可惜。”

兩人之間的鬥嘴愈加白熱化,婉書想要勸阻一番,竟完全插不了嘴。

婉婷臉色已經有些硬冷,瞳孔驀地放大,迅速反駁道:“我便是嫁給郡公庶子那也是正室嫡妻,將來生的兒子女兒也是嫡子嫡女,身份尊貴,不像你是妾室所生,將來想要嫁進高門只能做妾,想要當正房就只能嫁給窮困秉生,過一輩子窮苦日子。不過到時候如果妹妹日子過得不好,大可來找我,咱們姐妹一場,我也不會讓妹妹你餓死的。”

婉晴此時也是面罩寒霜,一臉地怒色難平,默了片刻,就在婉婷以為這次鬥嘴自己大獲全勝的時候,婉晴卻驀然微笑,緩緩道:“二姐姐與郡公府庶子的婚事也算是敲定了,我聽說過幾日魏郡公就要來下小定了,二姐姐到底也只能嫁給一個庶子,可我尚且年幼,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指不定我一個命好就爬到二姐姐上面去了呢?”

婉書實在無語,這兩人見面正如同天雷勾動地火,但凡見面必有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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