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二姨的牢騷,武鐵柱又想起了小時候那段讓他一生都難忘的經歷……
他十歲那年,家鄉的幾場大雨使江水猛漲,大魚小魚都在水面上打著漂兒,有的魚還飛到了壩頂上,武鐵柱和幾個夥伴跑了十來裡路來到了江邊,著身子,各自拿著小筐“嘻嘻”著在岸邊抓著魚,卻沒想到一個旋窩把他連同三個孩子一塊兒捲入了江中。
這時,一個叫黑泥鰍的小夥子,見此情景連衣服也沒來得及脫便一個猛子紮進水裡,壩上的人都驚呼起來。
好久,只見黑泥鰍露出了水面,嘴噴出了一股子水,喘了幾口氣後又沉了下去……
“不行就快點上來吧!”壩上的人知道一旦捲入這洶湧的主江道必是兇多吉少,一個勁兒地勸他上來,有的人急的直跺腳,女人、孩子們都哭喊著,用手捂著臉。
終於,黑泥鰍不負眾望,他浮出了水面,使出全身的力氣,手死死地抓緊他的頭發,硬是把武鐵柱從旋窩中給拖了上來,人們掐算著,他與死神搏鬥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鐘。
人們把他倆拉到了壩頂,黑泥鰍由於疲勞過度而昏死過去,武鐵柱挺著大肚皮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而那三個孩子卻永遠地沒了蹤影。
後來,黑泥鰍在二姨的精心照料下恢複了體力,不久,兩人便結了婚。
武鐵柱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力小體弱,他在水裡那種尋找救命稻草一樣垂死掙紮地亂抓亂抱,恐怕兩人都得葬身魚腹。
“嗨,二姨呀,你幹完活就先回去吧,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我不會扣你的工資的。”武鐵柱無奈的舉動,讓前來的叔叔、弟弟還有其他親戚都意想不到。此刻,武鐵柱把手一揮,示意他們都回去。他認為,並不是因為自己在待遇方面對不住這幫人,而是因為自己提拔了一些局外的人,這才引起了爭議。當然,這些爭議有待日後慢慢調解。
而此刻,李堅的辦公室裡卻有種截然不同味道。
自從李堅被武老闆選來當上了公司的總工程師,武鐵柱還專門為他設了個“總工辦”的部門,原來一直想主管公司技術的小杜卻被冷落了起來。他對李堅的到來一直耿耿於懷,不論李堅分配他做什麼,都被這個小杜拒之不理,無奈之下,李堅只好自己親自幹,這又使小杜更加憤憤不平,還總以風諒話來敲打李堅。
總工辦的其他人也都在看著李堅的熱鬧,致使李堅陷入了孤立狀態。
李堅幾次想和武老闆彙報此事,可一想都是武老闆的嫡系,只好忍氣吞生地將就下來。
這個小杜的個頭兒和塊頭兒看上去是個籃球隊員的料,他平時根本就不研究業務,總是圍著武鐵成的前後轉悠,武鐵成有什麼大事小情的,他第一個沖在前。武鐵成本想提拔他做技術負責人,可哥哥硬是把個局外的李堅給拉了進來,使武鐵成在人事安排上又對哥哥産生了分歧意見,可他又擰不過哥哥。因此,他對李堅的工作非但不支援,又對李堅這種孤立無援的處境視而不見。
“你看,明天就得把技術交底的工作完成,你幫我把這些表格給列印出來吧。”李堅以商量的口氣看著小杜。
“你還是讓他們搞吧,這些簡單的事怎麼讓我來做,你還真的把我當成苦力工啦?”小杜頭也沒抬,哼道。
李堅又把一摞紙拿到了小李面前,還沒等開口就遭到了白眼兒,“哼,別拿豆包不當幹糧,我好歹也是個中專畢業呀,這種下角活你怎麼好意思指使我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