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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怕狗,鐵蛋就領著她一同來到了劉丫的家中,然而,事情還沒有鐵蛋想的那麼簡單。
“未婚男女光靠本分、長相、能幹還不行,家庭出身也得般配。”這是我經常聽大人說的話。
劉大的女兒劉丫都二十六了。前一陣子聽說有人給介紹個物件,兩人見了面覺得特別中意。可沒幾天,人家說她是地主的後代,還沒等“相看”就拉倒了。氣的劉丫飯也不吃,覺也不睡,天天鬧心。總學著廣播裡大唱革命歌曲。大夥都說劉丫的長相可像李鐵梅了,尤其是那根紮著紅頭繩甩來甩去的大辮子,在村子裡是獨一無二的。更惹人注目的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晴,小夥子們看她一眼就像觸電一樣臉發紅、心直跳。劉丫也特崇拜“李鐵梅”,她屋子裡也貼了好多這些人物畫。
幾場大風過後,大地綠了。
大地裡生長著密密麻麻的小根蒜、曲麻菜之類的天然植物,我沒怎麼動地方,就挖了足足有一小竹筐,樂滋滋地站起身,用手擦了擦那把小刀,挎起了竹筐,跟著剛剛收工的社員往家走著。快到家院門口時,老叔一把把我扯了過去。
“幹啥去?”我的肚子咕咕直叫,抬頭眨眼看著老叔,聲音有些幹啞。
“聽一會樣板兒戲再回來吃飯,好不?”老叔摸著我的頭。
“老叔你是不是又要聽劉丫唱的?嘿嘿。”我仰脖望著老叔。
“別囉嗦,快走吧。”老叔有些不耐煩了。
“你是借油子看劉丫去吧?呵呵。”我笑眯眯地斜了老叔一眼,老叔似笑非笑的沖我瞪著眼睛,他把鐵鍁換了個肩,伸出巴掌在我眼前比劃了一嗵,我只好把嘴閉上。
“奶奶,您聽我說!我家的表叔,數不清,沒有大事不登門……”劉丫清脆的嗓音吸引了不少“觀眾”。往常,她家的院門口總是擠滿了大人、孩子。村裡的小夥子更是聽的入神、看的仔細,還一個勁兒地往前湊,不時地鼓著掌。像這樣的樣板兒戲,稱為革命現代京劇。人們幾乎天天在廣播裡、電影裡聽著樣板兒戲,看著樣板兒戲,每個唱段甚至是臺詞都能順口背下來。因此,誰要是唱樣板兒戲,只要一開口,便能知道他她)唱的是哪一齣。
這回,劉丫站在院子中,把院門關得緊緊的。老叔領著我和其他人一樣只能爬在牆頭上觀看。只見劉丫的大辮子沒了,披頭散發地唱個沒完。唱完“都有一顆紅亮的心”又唱“做人要做這樣的人”……日頭都給唱沒影兒了。
“她瘋了吧?”我問著老叔。
“八成是。”老叔拽了拽我,又指了指地上的小竹筐,便一起回家了。
劉大的媳婦劉大婆子只生了劉丫這麼一個獨苗兒。兩口子平時像寶兒一樣護著閨女,致使劉丫在家裡說一不二,性格剛烈。三口人整天忙忙碌碌的日子過的勁兒勁兒的。爺兒倆在生産隊裡掙著工分,一年下來不欠任何債務,雖說只有兩間東、西屋的草房,可生活的鬆鬆快快的。但這幾年來,讓劉大婆子整天憂心忡忡的就是閨女的婚事,眼看著閨女都老大不小了,連個物件都沒有,怎麼辦呢?她幾次託媒給閨女說親,媒婆總是“嘖嘖”地誇著“憑你閨女這模樣還怕臭在家裡?”來安慰她。而結果總是差一點兒的閨女不幹,家境好點兒的一談起成份來人家又“不中”,急得母親一看到閨女就嘆氣。然而,讓劉大婆子上火的不僅如此,她家的房宅緊靠大荒甸子,養的小牲小口雖說比別人的多,就是這雞總也養不起來,隔三差五的不是死就是沒了蹤影。於是,劉大婆子便供起了“狐黃二仙之神位”的牌位,天天要燒上一柱,嘴裡還時常唸叨些什麼。
劉丫瘋了。她獨自躲在西屋裡又是拍手又是笑,有時還哭,房門緊鎖著。一幫大人孩子來到了劉丫的窗下,“啊呀媽呀,這屋子裡是不是鬧鬼呀,你們看……”幾個小孩兒想看個究竟,可怎麼躥也夠不到那窗格子。
英子和鐵蛋兒來到了劉丫的家中,當她倆從窗子裡看到披頭散發的劉丫時,嚇得,“媽呀!”一聲驚叫,扭頭便從院子裡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