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彭芝平不敢大意,也不打算再旁敲側擊、慢慢吞吞,用迂迴方式將鄧柱銘往自己的心思上引導,決定將話挑明,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但他是個謹慎老道之人,有些話不能當著第三人面說,即使這個第三人知道他要說些什麼。
他對焦榮裡說,飯後這麼長時間了,酒也該醒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讓烏槐花安排人再替他疏筋活血一下?焦榮裡明白他話中的潛臺詞,也不想再留在這裡,便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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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只剩下鄧柱銘,彭芝平道:“鄧老弟,剛才老焦的話說到點子上了,李正坤害死這麼多條人命,豈能再留他在世上害人!從前清開始,就不允許民間私鬥,李正坤跟範應龍非法約鬥,致人死命,不管是不是由他下毒,範應龍之死總是由他引起,讓他為其抵命,不能算是無辜吧?”
鄧柱銘道:“如果是在江湖之上,李正坤怎麼死法,我左右不了,事後調查也可以視情處理,如果他真是死有餘辜,倒也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江湖自淨。可是,現在李正坤已被拘留,一來辦案必須講程式,二來李正坤又是小網紅,社會關注度高,如果草草結案,甚至任人取其性命,恐非謀事之法,弄不好將引火燒身,得不償失。”
“老弟所慮甚是,事情當然不會這麼辦,也不會連累老弟。此案你儘管按程式辦理,心裡頭明白最終目的就行了。哈哈哈。”
鄧柱銘明白彭芝平所謂最終目的,便是要李正坤的性命,但話不明說,也不說需要自己做什麼,便假裝有些迷惘之色,希望彭芝平能將話講得更清楚一點。彭芝平卻不再講李正坤的事,而是講起了公安局的人事,說焦榮裡還有兩年就退休了,在這兩年裡,如果有人替鄧柱銘謀勢造影響,助推他上位,雖說不能百分之百打包票成功,但比起他孤身奮鬥、前途未卜來講,總要強得多。又說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投桃就必須報李,且自古頂子都被鮮血染紅,等等。
回到家中,已是凌晨兩點,妻兒早已熟睡,鄧柱銘將自己悄悄關進書房,從身上取出針孔攝像機,插入電腦,反覆觀看今晚在花花水療會所偷錄的影片。
酒宴上,他錄下了一眾官員的肆意與醜態,酒宴之後,他假意四處參觀,又將所在樓層全部錄下。很多房間燈光幽暗,充滿曖昧之味,但不外乎是渲淫之所,沒什麼奇巧之處。而彭芝平的談話,他卻連看了七八遍,用心捕捉彭芝平的每一句話,包括語氣、表情、動作、停頓等細節,都仔細揣摩,企圖看到彭芝平真正的用意和內心意識。
不覺窗子發白,鄧柱銘卻毫無倦意,反而充滿興奮,就象沉入一個充滿挑戰的複雜案子。透過反覆觀看彭芝平談話影片,他終於徹底弄明白彭芝平的意圖,就是讓他在辦河濱公園案子時,表面上遵循正常辦案程式,暗裡地卻響應彭芝平那方的節奏,讓彭芝平來主導案情進展和最終結果;同時,辦好此案,便是鄧柱銘進入所謂花派的頭名狀,只要正式進入花派,彭芝平一方便會運用一切手段和關係,助他謀取更高官職。這便是彭芝平所說,用鮮血染紅頂子。
鄧柱銘心中冷笑:老子又不是綠林響馬,需要靠鮮血來染紅頂子!
上班後,鄧柱銘來到焦榮裡辦公室,焦榮裡見他眼底佈滿血絲,笑道:“一晚沒睡?”
“睡不著,害怕、興奮、憤怒、驚詫,種種情緒都有一點。嘿嘿。”
“你不象一個虎膽雄威的警察,倒象一個多愁善感的文人。”
“幹刑偵的警察,雖見慣生死,但情感不能鈍化,這才能更敏感地捕捉到案件細節,有助於案子偵破。焦局,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焦榮裡對此予以肯定回答,又問他昨晚有什麼收穫?鄧柱銘說都錄了像,但對他們三人在茶室裡談話時,開頭沒錄,焦榮裡走後,才錄下了彭芝平的談話。透過彭芝平的談話,可以肯定彭芝平還會採取下一步行動,只是不知是繼續在單青身上下功夫,還是對李正坤和葛翠瑛下手。為了弄清動向,他已給看守所打過招呼,命令加大對李正坤和葛翠瑛的保護,但對在醫院裡的單青卻減弱力度,原來安排有兩名警察守護,現撤回一名,只留一個人在醫院,給彭芝平造成可乘之機。
圍城必闕,逼其就範,焦榮裡笑道,如此毒辣的招術都用上了,彭芝平恐怕做夢都想不到,原以為收服一個馬仔,卻招來一個掘墓人。哈哈哈。
單青躺在芹圃縣醫院裡,吞進胃裡的牙刷已經手術取出,打著吊針。門口有一個警察坐在椅子上刷手機。晚上八點,警察點了一份外賣,一邊吃一邊發牢騷,兩個人的活兒由他一個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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