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坤道:“你快附耳過來,晚了就怕對方搶先。”
鄧柱銘半信半疑地起身來到李正坤面前,俯下身,將耳朵湊在他嘴邊。聽完直起身,臉上神色仍是半信半疑。
李正坤道:“最好你親自去,立即就出發,如果運氣好,一定能找到。”
鄧柱銘拉開審訊室的門,見做記錄的民警在門口抽菸玩手機,便笑道:“你真站在這沒走?”
民警道:“萬一嫌犯說的是真的,我不得避瓜前李下之嫌。”
鄧柱銘便命他再叫上幾個人,眾人一起下樓驅車往河濱公園橋洞處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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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橋洞大約十米的地方有一個環衛設立的垃圾筒,按照規定,垃圾筒應每天清理一次,但因此處頗為偏僻,負責這段河堤垃圾清掃的環衛工十天半月才來換一次垃圾袋。環衛工是個五十來歲的大媽,倒不完全因為她偷懶耍滑,她說每次到橋洞這一段來打掃衛生,無論春夏秋冬,都覺得身邊涼嗖嗖的,跟有鬼一樣,因此,她說是隔很久才來更換這個垃圾筒的垃圾袋。
也正是由於如此,當天從比武現場偷偷拿出毒水瓶的人才選中此處,將那隻垃圾筒作為消除罪證的地方,自以為做得神鬼不知,殊不知垃圾筒就在奚群年等鬼眼皮底下。如果那人當時順手將水瓶扔到河裡,罪證便真消失了,可能是那人環保意識很強,總覺得垃圾便應丟進垃圾筒裡,才無意之中儲存了關鍵證據。呵呵。
鄧柱銘帶人趕到橋洞處,果見不遠處有一個落滿灰塵和腐葉的黑色垃圾筒,靜悄悄地立在花臺邊沿,被久未修剪的花臺枝蔓所包圍,如果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它。由此可見,當初負責湮滅罪證的人還是用心任事,精心找了這麼一個人跡罕至、毫不起眼的地方。
民警揭開垃圾筒蓋子,一眼便看見一個裝著半瓶水的純淨水瓶子和一條黃白色的毛巾,扔在半筒垃圾上面。按說證物找到,鄧柱銘應該感到高興,他卻不由心頭一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惶恐升上來,緊緊攫住心臟。民警取出水瓶和毛巾,裝入證物袋中。
鄧柱銘等離去大約三小時,快近傍晚之時,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來到垃圾筒旁,在裡面翻找,但似乎什麼也沒找到,又悄悄地離去了。
證物取回刑警隊,鄧柱銘命火速送去技術科化驗,又命將李正坤先押回看守所,再提單青來審問。
單青仍跟前幾次審訊一樣,裝傻充愣,將所有事情全推到葛翠瑛身上,說瓶裝水是她準備的,他至始至終沒有插手,更不知水裡被人動了手腳,一副無辜的樣子。
鄧柱銘又提審葛翠瑛,葛翠瑛哭哭啼啼,所說跟前幾次沒什麼出入,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自己對不起範應龍,害了他。
直忙到深夜,鄧柱銘因連續提審嫌犯,累得精疲力竭,回到辦公室,想躺在沙發上休息一下再回家,不曾想竟睡著了。
黎明時分,被手機鈴聲驚醒,看守所報告,單青吞牙刷自殺,受傷嚴重,已送往縣醫院搶救。看守所裡犯人自殺自殘,或者受同監犯人毆打,時有發生,倒也平常,鄧柱銘作為多年的刑警,並不感到多麼驚訝,只是他腦子裡突然浮現出審訊李正坤時,李正坤的神情和話語,便覺得此事十分蹊蹺:難道真有人要殺人滅口?
他又急問葛翠瑛的情況,答說葛翠瑛一切正常,便指示將葛翠瑛單獨關押,加強保護。
到上班時間,技術科化驗結果出來了,瓶中檢測出五步蛇毒,與範應龍屍檢結果相同。
案情已經非常明朗,有人在葛翠瑛準備的瓶裝水中下了蛇毒,毒死了範應龍,但毒死範應龍似乎不是目的,因為範應龍死後,葛翠瑛、單青、李正坤三個人都具有謀殺嫌疑,也都被公安機關羈押。此三人相互間沒有直接聯絡和利害關係,合謀毒死的範應龍的可能性不大。分開來看,葛翠瑛跟範應龍是情侶關係,目前沒發現謀殺動機;單青是範應龍師弟,又在看守所裡企圖自殺,似乎要被滅口,因此,具體操作下毒的嫌疑很大;李正坤雖也有嫌疑,但在審訊中主動說出被悄悄拿走的下毒證據,應已洗脫嫌疑,且李正坤明確說出此案另有主謀,單青只是受人收買,棄當殺手,那這個主謀到底是誰呢?
經過反覆思考和推敲,鄧柱銘影影綽綽感到本案主謀已開始顯現。李正坤在審訊中挑釁地談起了被冒名頂替上大學一事,此事曾傳得沸沸揚揚,全芹圃縣的人都知道,縣裡也曾公開回應,相關部門正在調查。可都快一年時間了,調查結果如何,一直沒有下文,社會輿論也漸至息滅。
如果說有人想借範應龍之死整李正坤,那矛頭當然指向交通局局長彭芝平,彭芝平及其所在的彭氏家族,在芹圃縣黑白兩道都深有勢力,要整李正坤倒並不是難事。可冒名頂替之事已在逐漸平息,這背後自然少不了彭芝平及彭氏家族使錢使勁平事,彭芝平完全犯不著冒著刑案風險,如此這般來陷害李正坤,因為這樣做顯得愚蠢而低效。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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