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坤看著韋勇身上的強健肌肉,忽然產生一個好玩兒的想法:這小子在陽間時橫行縣城,為虎作倀,跟著他的老闆彭芝平魚肉良善,不就是靠著這從小練就的腱子肉嗎?變成鬼還他媽橫,也是想著靠這身肉不受欺負,還想欺負別的鬼。既如此,乾脆去了他的勢,看他還橫不橫!
問眾鬼誰帶有刀,將韋勇剮了。
眾鬼嚇一跳,問如何剮法?李正坤說割去韋勇全身肌肉,只剩骨棒。眾鬼樂了,這樣好,也順便看一看這惡鬼肚腑裡是什麼顏色。
韋勇本奄奄一息躺在地上,跟死也差不多,只不過耳能聽目能視,腦子還算清醒,聞聽李正坤之言,再也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眾鬼將韋勇翻過身來,直挺挺仰面躺著,有鬼按手,有鬼壓腳,兩個鬼身上帶著刀,便持刀上來,欲從手臂強肌割起。
奚群年發現韋勇暈厥,叫道:“這小子想打麻藥,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從河裡捧來河水,澆在韋勇臉上,韋勇一激醒來,奚群年道:“這還差不多。上刑!”
眾鬼按住韋勇,刀刀見骨,割肉如飛,韋勇只覺全身巨痛如潮水般湧來,徹頭徹淹沒他,就象數小時之前,冰冷的河水剛灌進車內一樣。他一聲一聲長嚎哀叫,悽慘而酷烈,但沒有鬼為之動心,眾鬼手上動作更未稍停。
半個多小時後,除開頭以外,韋勇渾身上下就只剩下骨頭,黑乎乎的五臟六腑擠在骨縫間,似欲漲湧而出。
有鬼驚叫道:“沒想到這小子的心肺臟腑真是黑的,怪不得在陽間總想著害人!”
眾鬼將形銷骨立的韋勇扶起來,站在河邊,原來強健的軀體消失了,代之以醫院標本似的骨架,在陰間傍晚的冷風中格格發抖。
李正坤笑道:“你們以前幹過這事,剔得這麼幹淨?”
奚群年指著兩個拿刀的鬼道:“這兩個傢伙活著時,一個是縣屠宰場殺豬的,一個是縣醫院外科主任。”
李正坤見韋勇的內臟欲從骨縫溜出,便命幾個鬼去折來一捆柳枝,纏在他的骨縫之間,就象繃帶一樣。
韋勇已全無剛變鬼時的氣勢,神情孱弱,眼光飄移,有鬼問他現在什麼感覺,他顫抖著牙關只說了一個字:冷!
挺著白森森、血糊糊的骨架,在江邊寒風中顫顫抖動,腫漲的眉廓下是兩粒充滿恐懼和無邊緊張的帶血眼珠,緊抿的嘴唇儘管哆嗦,卻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噤若寒蟬,不知是否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李正坤盯著面前的“骨架”,問他還能否囫圇說話。韋勇所有的心氣兒都消失殆盡,此時李正坤讓他吃屎,他便會毫不猶豫地趴下去吃屎,命他喝尿,他亦會如飲甘泉。要他說話,他自然得趕緊說話了。韋勇立即點頭又搖頭,嘴裡嗚嗚連聲。李正坤明白他的意思,他能說話,但說不完整。
李正坤道:“只要舌頭還在,你就能講話,講不出來是因為緊張所至。我讓你說什麼,你就如實講來,如果不講或有所隱瞞,便割去你的舌頭,因為留著沒什麼用。”
韋勇面孔早無一絲好肉,但未烏紫處尚能辨別一點顏色,聞聽李正坤之言,這尚能辨顏色處便為之肉色一變。韋勇點頭如雞啄米,說什麼都講,只要是他知道的,包括他跟彭芝平的老婆偷情。
他倒還算明白鬼,知道李正坤所問,一定是跟他老闆彭芝平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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