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在暮雪的記憶裡,她媽媽經常會給她們念這首古詩,
睡覺時在床頭給幾個孩子念,
在田邊偷懶時,看見不知名的野花也會念,
暮雪從小就依稀覺得,自己的姥爺應該是個挺有慵懶範兒的文化人!
可她也沒見過,純粹都是瞎猜,問媽媽,她對孃家,對自己當姑娘時的事兒,全都隻字不提,偶爾會抹著眼淚感概,
“姥姥姥爺過世太早!為什麼世上有那麼多好人都不能長壽?”
陳靜骨子裡永遠有一種寧折不彎的驕傲,暮雪一直以為那是來自姥姥姥爺家的影響……
父母對孩子的影響,可能是刻在生命骨髓裡的,可環境對一個人的塑造,卻是殘暴無情面目全非的。
暮希不肯放過最後的機會,神經兮兮的壓低聲音,對著聽筒繪聲繪色的敘述,
“可是,小雪姐姐,你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我小雨哥哥了,我把人留下來,自然就有我自己的辦法,他不會去機場送你,他已經答應唐納叔叔了,會留在國外陪我一段時間,有這段時間就足夠了,一個晚上,就足以改變一切……”
甜膩膩的聲音戛然而止,
暮雪原本冰冷的眼眸突然變得更加陰鷙,彷彿在死寂原野颳起了一陣漫天黃沙,凝成呼嘯的龍捲風,把所有形之將腐的枯木連根拔起,徹底換了天地……
希希小姐還沒來得及得意,對方陰冷的聲音,排山倒海碾壓過來,瞬間把她澆得透透心涼,
“最後奉勸你一句,暮希,一個男人可以娶二婚的主婦,可以愛一個有故事的女人,但絕對不會接受你這種,爛在自己叔叔家裡的賤貨,當一個世人皆知的接盤手,暮希,你我今後,不必再見!”
暮雪把電話扔給老家僕的時候,希希還在抱著電話憤怒的發抖。
如果小雪現在在她眼前,
她會毫不猶豫的衝過去抓在對方臉上,把所有的隱忍,不甘,恐懼,全都發洩在暮雪身上。
她壓抑著不敢大喊出聲音來,
在某一間甚至想到了落荒而逃,可當她一轉身遠遠瞥見,開著今年最新款的芭比粉洋車的唐納小姐,從小別墅院外邊徜徉而過時,
幾乎只用了一秒鐘,暮希就又站直了起來,
“這貨絕對是故意的,每天都會來這遛一圈兒!”
她不能半途而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