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為佈置這場殺局,埋伏了多少後手?
在真正出手前,除了這位藩王外,無人得知。
地神像巨大的頭顱內部,穿著夜行衣的神射手雙腳如鋼釘,死死釘在覆滿灰塵的岩石地面上。
身軀宛若死物,持握手中那隻造型奇異,明顯並非凡物的“鎮物”弓箭,紋絲不動。
唯有每次呼吸,蓄滿力道的箭矢尖端才有微不可查的搖晃。
這名效力于靖王府的神射手沒有名字,在官府的戶籍名冊上,查無此人。
黑衣蒙面的他昨夜登山,在這洞窟中等到天明,蟄伏不動,終於在此刻等到了出手的時間。
神射手裸露於外的眼眶上,佩戴著以皮帶綁縛的鏡筒,額頭沁出細密汗珠,死死鎖定遠處樓船二層的趙某人。
方才,他有一瞬間想要出手,卻好死不死,給淮安郡主擋住,只好按耐住。
卻見趙都安好似與郡主有了爭執,兩人撕扯邁步,頻頻錯開又重疊。
神射手不斷調整方向。
終於。
船上的兩人分開了,面對面對視,鏡筒中的趙都安甚至朝後退了一步。
好機會!
就是現在!
“嗡!”
空曠的山洞中,繃起弓弦震顫聲,地面的灰塵如浪翻卷,弓胎中積蓄的法力灌入那支黑色的箭矢。
繚繞起玄奧光輝。
一箭掠出地神像口,化作一縷金光,以恐怖至極的速度,朝湖上樓船掠去!
速度之快,拉出銳利的引爆聲!
“弄疼你了吧?”
船上,聽到趙都安微笑說出這句話,劇烈掙扎的徐君陵怔住,生出困惑來。
她方才以為,趙都安冷酷到真要拉她做人肉盾牌,雖心中知曉,這本就是自己被脅迫至此最大的用處。
卻仍難免心慌恐懼,夾雜憤恨。
可幾番拉扯後,對方卻又鬆開手,甚至後退了兩步,這古怪舉動令她一股怒氣難以抒發。
“你少做好人!”
徐君陵髮絲凌亂,黏在她溼乎乎的臉上,冷聲正要叱責幾句,耳廓中,卻突兀傳來音爆聲。
眼角餘光,驟然瞥見地神像方向有金光掠過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