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朝會……趙都安暗暗心頭凜然,從女帝的三言兩語中,聽出可能到來的風雨。
“臣知道了。”趙都安拱手告辭,往後走了兩步,忽然停下,猶豫了下問道:
“陛下,您說高廉最終可能定個什麼罪?”
徐貞觀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平靜說道:
“若按常理,此罪僅次於謀反,當斬立決。”
按常理……這三個字意味著,可以存在“非常理”。
朝堂上的博弈,很多時候,並不意味著只有“勝”、“敗”兩個結局,更多是不同的勢力,彼此爭鬥,最終互相達成某種妥協。
比如,高廉這次犯事,哪怕李黨官員再如何努力,想官復原職是絕不可能的,但同樣的……只要肯下功夫,想斬立決,也不容易。
哪怕他姦淫擄掠,倚仗權勢殘害無辜,手上佔滿了人命。
“臣知道了。”趙都安點了點頭,邁步朝宮外走。
徐貞觀靜靜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想說什麼,但終究閉上了嘴巴。
只是抬起眸子,望著在花園上空飛舞的枯葉。
心想,這個時候,太倉府一案的訊息,只怕已經傳開了吧。
……
都察院,後衙的院子裡。
容貌清矍的袁立批閱完累積案頭的事物,略顯疲倦地起身,活動身體。
大青衣隨意行走在房間內的博古架前,抬手把玩架子上的一隻茶寵玉白菜。
入秋這段日子,是都察院難得的清閒。
佛道鬥法令躁動的朝堂上,各家默契地停止爭鬥,刀槍入庫。
而後,因趙都安在鬥法上表現,令皇家聲勢再震,一時京城官場有種“皇黨”崛起,李黨與清流黨偃旗息鼓的意思。
“大人,大人!”突然,院外一名官吏奔來。
袁立手一抖,給這聲音嚇了一跳,忙將玉白菜放歸博物架,不悅地轉身,瞪了進門的官吏一眼:
“本官還沒老的耳聾呢。發生何事?”
官吏怯怯道:“大人,陳紅,陳御史回來了。”
低階的官吏並不敢喊“袁公”這個稱謂。
“恩?”袁立愣了下,繼而眼睛一亮,道:“快叫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