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好你的事情即可。”穆庭沒有停下步子,徑直上了三樓,走進屬於自己的臥室,有條不紊的沖涼之後換了衣服,再次走出來已經完全不是剛才的模樣,深紫色的皮夾克,裡面是一件紫色的襯衣,挺拔的身姿透著破空而來的冷氣,冷峭得讓人不敢直視。
李欣然站在門口,偷偷看了他一眼就趕緊收回了眼神,屏息凝神還是決定把心裡的擔憂說出來,“老闆,你這是要去老頭子那兒?”
外面的天色逐漸暗淡了下來,薄薄的暮色籠罩而來,房間內沒有開燈,一切都好似蒙上了一層淡灰色的煙霧,無法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可她能夠分明的感覺到他氣場裡透出來的肅殺氣息。
只有去老頭子那兒,這麼晚了他還能夠如此的戾氣十足。
“嗯。”
穆庭淡淡應了一聲,捏著手機的手指緊了緊,此去老頭子那兒,結果是什麼不用猜測也知道。
“老闆,不如我陪著你一起去怎麼樣?如果有事情的話也好有個照應。”李欣然擔憂的說道,目光緊緊盯著他。
她深深知道自己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即使到了老頭子那兒也只是穆庭的一個累贅而已,可是她還是想要跟著,好似這樣跟著就能夠放心了似的。
“你能起得了作用?不要自尋死路。”穆庭斜睨了她一眼,頭也不回的徑直走下了樓梯。
“老闆。”李欣然心頭一緊,趕緊追了上來,“沈初夏已經安置在你的公寓裡了,是要讓她一直住下去嗎?”
有關沈初夏的事情她拿不定主意,另外還有一種預感,穆庭此去恐怕一時半會兒無法回來,老頭子的脾氣她雖然不熟悉,可是卻有所耳聞,對於背叛者是如何處置的,她耳朵聽得早就磨出繭子來了。
如果穆庭不回來,那麼沈初夏最終該如何安置她不能擅自做主張。
“先住下,等我回來再說。”冷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餘音還未消失,他就已經走到了臺階下,上了車之後離開了。
李欣然追出來站在臺階上,看著逐漸遠去的車影子直到消失不見,這才深深的嘆了口氣轉身默默的回到了大廳內。
整個秦悅會所似乎一下子空蕩蕩起來,沒有客人,也沒有員工,只有空蕩蕩的一個房子,只有她一個人在支撐著。
她這是怎麼了?難道對穆庭已經有了強烈的依賴性?
她自問著緩緩的走向了三樓,卻沒有踏上去,只是站在那兒靜靜的看著,看著已經人去樓空的房子,才恍然覺得一切都發生了太多變化。
郊外的天色似乎顯得格外濃郁,零零星星的燈光點綴在黑暗中,好似無數雙窺探隱私的眼睛,又好似隱藏在暗處的惡魔的眼睛,悄然盯著攀爬在道路上的車子,似乎稍有不慎就會落入一個深淵,從此萬劫不復。
穆庭的目光緊緊盯著前方的道路,他沒有開車燈,只是任憑自己根據感覺一路前行,似乎這樣更便於在黑夜裡遊走,更便於隱藏內心複雜的齷齪。
這條路似乎很漫長,漫長得看不清楚盡頭,又似乎很近,近的他能夠看到那棟屹立在道邊的宅子,那棟宅子潛伏在黑暗中,猶如一頭巨獸一動不動的俯臥著,雖然沒有任何動作,可威脅感已經迫近了,隨時都有可能衝動而起吞噬了黑夜中任何的事物,當然也包括他。
他的眼前一遍又一遍的閃爍著蘇暖的身影,從他們第一次相識到後來她的無情,這些對於他來說都是珍貴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