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讓玉心拿過一個盒子交給餘桐:“這裡頭是上回你讓我幫做的胸衣。改日我還要檢視桐兒的畫作得如何了,你可不許偷懶。”
“都生病了還繡這些做什麼,早知道我就不拜託你做了。”餘桐拿過盒子,眼眶濕潤。
“這是沒病著的時候做好的。”桐夏道:“那日見你如此高興,定是軒表哥給你帶了好東西吧。”
“我現在是清白身了,不是奴籍。”餘桐道:“你可要好好吃藥,不若明日讓沈大夫過來瞧一瞧?”
“謝過你的好意。我這病龐府裡的大夫已經看過,不礙事。我先恭喜你的好事了,我見著你的第一眼,就知你不是那等奴性之人。上回聽你說你爹是秀才,自小就教你學識字。你倒也是個閨秀女兒了。”
桐夏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你是個聰慧有見識的女子,有些事外人看得明白,當事之人未必能識清。你跟著軒表哥,雖不是明媒正娶,軒表哥對你也是一往情深。世間男子皆追逐名利或是盡父母之恩,少有男子能和咱們似的兒女情長。我當你是好姐妹,只想把我看見的告訴你。”
“你說我聽著呢。”餘桐坐靠近了些。
“你常說軒表哥對你不是真情,與我相比,你比我好多了。至少軒表哥不是那等只會說些花言巧語的人,他事事為你周旋。哪怕一時做不到,也一直放在心裡。而你也並未完全把自己的心交與他。”
餘桐:“我的心只屬於我自己。你就是太傻了,把一顆心全交給龐二爺,才....”
對餘桐來說,心死甚至比扼殺一個人更能摧殘人的意志。
“我不曾後悔。”桐夏道:“我知道我和他之間是至純至愛。桐兒,你在瞻前顧後,不敢踏出一步,還未曾失去,你就擔心將來會毀滅。”
餘桐看著面前的女孩,生著重病,還在勸別人如何面對感情,而自己正在失戀當中....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她早懟回去了。
餘桐賠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姑奶奶,再吃一碗粥吧,粥放在保溫罐裡,現在還溫著呢。”
“我現在不宜多吃,等胃裡緩過來,再多吃才可。”桐夏道:“我看過不少醫書,我的身體我心裡有數,你安心吧。你看,我說的你也聽不進去,想來世間各人都有自己的道理,你也不必費口舌多勸我了,橫豎我現在死不了。”
聽到後面,餘桐覺得這才像桐夏的風格。
如果餘桐不是和她好,可能餘桐開口說第一個字,早就被她轟回去了。不會饒圈來反勸餘桐。
“我投降了。”餘桐舉起雙手道:“別的我不勸你,我只擔心一個,從現在起,你要好好吃藥、吃飯,你能答應我嗎?你不答應也得答應,不然我就住你這不回去了。”
“還說我是姑奶奶,我看你這個磨人精才是姑奶奶。若不是怕軒表哥追到這裡,我才不管你呢,愛在哪裡在哪裡。”
“我知道錯了。”餘桐脫掉鞋子匍匐在床的外側,道:“你答不答應?”
桐夏深深嘆了口氣,無奈的點頭:“我答應你。”然後眼鋒掃一眼站在旁邊暗喜的玉心:“都是這丫頭惹來你這個魔女。”
餘桐又陪著說了一刻鐘的話,桐夏打起了哈欠,餘桐便告辭回去了。
桐夏信守承諾,之後一天天好起來,還去李宅找餘桐幾次。
此時年尾已接近,李老太太去世,今年過得相對冷清,連鞭炮都少放。
但家裡添了個上跳下竄的孩子,感覺比去年更有人氣了。
去年淘淘只會說娘和爹幾個單字,今年他不僅能順暢的表達自己的想法,對外面滿天的煙花興奮得不行。
另外,過完年,李軒接到朝廷的調令,又使他關在書房好幾天不回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