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餘桐吃了這麼多,小娟總算放心了些。把碗筷拿走之後,她想了想還是去和張媽說一聲,餘桐是三少爺的通房,雖然連半個主子都不算,但張媽再三囑咐她好好照顧餘桐,小娟不免有些害怕自己伺候不周受罰。
餘桐剛換上外衣,李軒走進來:“你生病了?”
“沒有病呀。”餘桐吃驚他怎麼就回來了,剛準備去前院找人的,聽他的問話就明白了,小娟要麼去找張媽要麼直接找李軒了。
給李軒倒茶,餘桐心裡琢磨著怎麼開口。
“以前在桃花村就這樣了。”餘桐語帶哀傷,垂頭道:“很久沒回去,也不知道爹怎麼樣。”
仔細打量,餘桐也不想是不舒服的樣子,李軒心想她這是裝病?
走到門口,讓站在那裡的僕人走遠些,李軒回到座位上,手捧著餘桐倒好的茶小口品。
這個茶葉應該是前幾天太太剛賞給他的,據說是老爺去世前最愛喝的茶。他仔細回味茶香,喝在嘴裡總感覺和其他茶也沒區別。
剛來李府時,因為不會品茶,李軒被李尋嘲笑,再好的茶在他嘴裡都是浪費。
李尋:“別以為看兩本書,考了秀才功名就是少爺公子了,少在老爺面前賣乖,就是給你穿上綾羅綢緞,你也是個死了爹的窮親戚。”
即便努力融入他們之中,討好每一個人,學習他們高雅的生活方式,李軒依然處處碰壁。
經過他的多次實踐研究,茶水只要到了他口裡,李軒能立刻知道這是什麼茶,陳年還是舊年的茶葉,但他依然不愛喝茶,寧願喝解渴的水。
沉默良久,李軒放下茶杯,想著該怎樣和餘桐開口,他緩緩道:“桐兒,你是怎麼到了人販子手裡的?”
餘桐一愣,沒想到李軒突然問她這個。來到李府幾個月,李軒沒有問過她的遭遇,現在突然提起是什麼用意。
她不是怪他對自己不聞不問,畢竟她對李軒也一無所知。兩人在同一屋簷下,就像魚缸裡外兩個世界,看得到對方而無法接觸和交流。
餘桐語氣平淡的把自己被綁架一路逃出,之後又被關起來的經歷簡單說了一遍。她想過用深情並茂的感情,以達到讓李軒對她有更多的同情,也許他會把自己贖出來。但餘桐實在沒有演戲的天賦,她順應此刻的真實反應。
等餘桐說完,李軒遞過來一杯茶。
李軒多數時候是像是聽一件事不關己的奇遇,表情偶爾能看出有起伏。
他的食指和拇指不斷磨磋,問道:“你有沒留有他們綁架傷害你的證據?或是有人看見你被他們帶走?”
“應該沒有吧。”餘桐不太確定,“馬鎮長遠方侄子綁架時到過一個村子,但那裡的人似乎也是他的人。人販子把我們送到那個房子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管著我們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夥的。”餘桐應該是被轉手了幾次的。
如果是這樣,李軒現在的能力,是沒辦法替餘桐抓住迫害她的惡人的。
“我現在幫不了桐兒,抱歉。”李軒慚愧的低頭,他甚至想讓餘桐恢複良家女兒身都沒辦法做到...
“我只要回到桃花村都不行嗎?”
“你有所不知。”李軒抬眼看她,第一次卸去偽裝:“桐兒若是正正當當的回到桃花村自然好,可是你的賣身契還在太太那裡。我設法讓太太把你給了我,這幾天又想辦法向太太求得你的賣身契,可太太橫豎不放行。就算我讓你回去,太太只要發難,你少不了要被官府追責,何況我也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回桃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