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大夫說少了一味藥,若是依那藥方日日煎藥三副,或可撐過二三年,否則多則半年。餘良直直的瞪著大夫,魂魄彷彿飛出去了三魄,好半天才回過神。
問過大夫,次日眾人未起,餘良便上山採藥。餘桐發現後急得就要找過去,幸好被李軒攔住而沒有莽撞行動,李軒讓她照顧師母他自己去。
去年餘良從山上回來後成了血人,可怕和焦心繚繞這她。
將近黃昏,外面有腳步聲,爹和李軒完好的回來,同行還多了一人。周勇在山上打獵時遇見他們了。
見著人,餘桐才放了心,臉色卻沒有和緩。
如果再出一次事故,爹還會不會和上次一樣幸運都未知,即便他們是三個人。
帶回了草藥,餘桐也顧不上生氣,連忙上前幫忙處理藥材。
按著大夫的方子,孃的病漸漸止住,半個月後再不見咳血,薛婉夜裡有翻身發出一點動靜,餘良便驚醒。薛婉知道後感動而愧疚不已,夜裡再怎麼不舒服也不忍發出聲響。
“爹一個人上山多危險啊,咱們不是有銀兩嗎?怎麼還要自己去採藥?”
餘良:“大夫正好缺了一味藥。”
“咱們可以去找神醫,求他給娘看病,那大夫說的不定是對的。”
“爹何曾沒想過,可世間之大,去哪裡找到那等能治好你娘病的神醫。你孃的病自小就有,也曾看過不少名醫,總不見好...”
沒有先進的醫療技術,連生的什麼病都不是很清楚,大夫也只能憑經驗看診,所說的也是模糊兩可。
這種未知的病痛才最可怕,對病人尤為如此。
每天擔心下一頓會不會沒飯吃,見到一棵樹一根草,都想著要是能變成吃的就好了。
不知道這副身子以前就有胃痛的病,還是穿過來之後她把肚子餓出胃病來了。
去年冬天,餘桐的肚子時不時發作,它並不很痛,就是隱隱的痛。現在更是隻要餓過頭了馬上就感覺到肚子裡有一個東西在颳著,過。每當胃痛發作,才會深刻體會到那種窮人生病後的普遍做法:小病忍一忍,大病吃點藥,要花大錢的病則等死。
可現在就算花錢,薛氏的病也看不好。
所以薛氏每次都不願意讓餘良他們給她抓藥。
當吃飽都是奢侈時,想的只是省下錢或糧食,讓家裡提供勞力的人能吃飽,不願意連累一家人。
因為這個,餘桐迫切希望家裡能吃飽穿暖。她還暗想,也許熬過去病自然就好了呢。
看見孃的病,餘桐一點僥幸之心全無,每天看著花草樹木,不再盼望他們變出糧食,而是希望它們能治好孃的病。
自和爹交談那天後,餘桐時時陪在娘身邊,想辦法讓娘開心一點,甚至田裡的魚準備拿去周勇店鋪裡賣她都沒有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