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還能少得了你的,老大夫先回去,放心吧。”村長一眼看見角落裡的李軒,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個懂事的孩子,快送一送大夫回去啊,這大晚上的。”
一邊說一邊又讓其他兩個村民一起送走大夫。
屋裡的人全都走了,只剩餘桐一家三口,本就生病沒好的娘哭紅了雙眼。
即便是在現代,餘桐也從未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如果當時不是屋子裡有這麼多人,恐怕她已經暈了過去。
看到爹滿身滿血的樣子,餘桐心脹猶如停止了,靈魂幾乎脫離她的身體。
大夫只包紮了腿上的幾處最嚴重的傷口,手臂和臉上的血跡差幹淨後能看見幾厘米的一道道劃傷,像是什麼動物的爪痕。
此時餘桐才懊悔起來,剛剛沒有讓大夫給其他傷口也包紮上藥。大夫臨走前有些不高興,現在再跑去找大夫,估計老頭該讓他們先把錢給了。
等餘桐把煎好的藥端進去,爹已經醒了過來,知道她手裡的藥不是給娘喝的,捧著藥碗喝金湯一樣可惜,忙吩咐餘桐把剩下的藥退回去給大夫。
“爹,你都傷成這樣,就別操心了。爹身上的傷口是?”
“哎,沒想到山上的狼這般兇殘...桐兒,快看看背簍裡的藥材還在不在?”
聽見公雞的叫聲,餘桐立刻打挺翻身起來,先到隔壁看爹孃。
晨曦朦朧,她做幾個深呼吸,四處轉了轉。
現在是秋天,種糧食是不可能了,先種點菜去賣?
她爹是村裡唯一的秀才,李軒是他的學生,之前大概是在家裡教幾個學生讀書?反正從她穿越過來起,就沒見過其他學生。
倒是看過爹夏天和奶奶、伯父伯母種地,入秋之後收割糧食,農活幹完就窩在房裡翻那幾本舊書。
餘桐本以為這麼勤奮的爹,至少有米吃飽飯。直到分家後她才知道,家裡的財産大頭歸奶奶掌管,零碎的伯母拽在手裡。她家爹孃所有的勞動收入都歸在一起,分家之後,伯母仗著婆婆不喜歡餘桐的娘,更是護著,分到少的可憐家産。
她再次嘆了口氣,人窮志短啊,好不容易穿越一回,不等她各種蘇就先餓死。
只有一個煮粥的鍋,餘桐先把爹的藥熬上。
她皺著小臉扒拉爹帶回來的草藥,據爹昨晚說的,是按醫書裡的描述採摘的,幾小捆不同葉子的草葉片有些發黃。
她實在不敢把這些認不出的草熬了給娘喝。
“喂,呆子!”
一個女孩提著籃子,站在幾步遠喊餘桐,見餘桐看過來,把籃子裡的東西往地上丟。
“這些是給二叔的傷藥和米。單煮給二叔吃,奶奶和我娘說了,讓他們知道你和你娘兩個賤貨偷吃,就把你們兩個賠錢貨打死!”
小女孩說完嫌棄的睨餘桐一眼後快步走遠。
餘桐努力壓下脫口而出的話,即使這個堂姐沒有一次不對她和娘口出傷人,再一次聽到堂姐口吐惡語,她還是忍不住氣的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