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相處的機會少了,怨憤也就沒那麼深刻。
“那我是個意外。”
火鍋的撲騰聲中,響起一道好聽的聲音,薛渺渺聞言,看過去——
駱承川說:“說起來,我也早就習慣了一個人吃火鍋。不過我沒有薛小姐‘悲慘’,要不是工作特殊,我想,我還是能找出個把朋友的。”他說話的時候,唇角帶笑,將這個蹩腳的笑話講的善意無比。
末尾之處又帶了一句:“我能找到朋友湊合,薛小姐卻不那麼將就。但今天你卻和我同桌了,看來我真是個意外。”
薛渺渺眼裡有亮光,破天荒地打趣道:“那你應該感到榮幸。”
駱承川:“榮幸之至。”
薛渺渺低頭一笑,拿著筷子像是要繼續吃東西了。半秒。忍不住嗤嗤笑出聲,她抬頭:“哎,說真的,我真沒試過和一個人透過便利貼認識的。你這算另闢蹊徑。”
另闢蹊徑。
駱承川回想著這個詞,忽得問:“那我這小徑,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薛渺渺想了一下,伸著筷子指著他,“猝不及防。”
連防備都不曾有過的相遇,從一開始就喪失了厭惡的可能。
那條小徑,自然比別人的通天大道離終點要近些。
“那幹杯。”駱承川抬手,一瓶聽裝的啤酒懸起,薛渺渺拿過手邊的橙汁,遲疑了一下,碰過去。
她笑:“為意外。”
阿嚏。
剛說完,她打了個超級響亮的噴嚏。
拂手掩面,她羞赧地笑出了聲:“這也是個意外。”
駱承川空拳抵唇,眼底含星,連臉頰都笑得微微發酸。他看著她胡亂撕扯餐巾紙的樣子,驀地覺得她其實和其他的女孩子無異,一樣會手忙腳亂,一樣會有陽光般的笑意。只不過有一些不同。
那麼是哪裡不同呢?
他的目光從薛渺渺泛紅的臉頰上滑過。她仍舊穿著早晨晨跑過後,來不及換下的那身運動抹胸加短褲。黑軟的短發,拿下耳飾的耳垂和精緻的臉龐。她整個人很高,很瘦,卻並不孱弱。高挑又美麗,還帶著點若有若無的高貴。仿若脫胎於極好極好的家庭。
即便是吃火鍋這樣熱鬧的東西,在外人面前,她的吃相也是極為優雅好看。駱承川有一點相信,假若此刻她的肩頭有一件披著的黑西裝,她會更像是在高階餐廳吃牛排的都市精英。
溫熱的目光讓薛渺渺察覺,她拿紙巾擦了一下嘴,犀利地抬眸看他:“你這樣看我,很不禮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