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菀站起身,笑著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便先告辭了。”
姚菀一邊說一邊後退,就在她要一躍上圍牆的時候,一隻手突然伸了過來,速度之快,她根本沒法躲避,於是她腰間的東西便空了。
“大理寺的官徽?”那人的臉色突然變得微妙起來,“衛諺的人?”
姚菀心中‘咯噔’一聲,覺得完了,她為什麼忘了脫官徽呢?看這人的臉色和語氣,明顯就是和衛諺有仇啊!
“衛諺做了什麼虧心事,竟要手下人來掩蓋?”那人突然望向姚菀,眼中寒光更甚幾分。
那人步步緊逼,那腳步聲如奪命生,姚菀背靠在牆上,退無可退。看著那人臉色如烏雲蒙面,姚菀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我命休矣!
刑部大牢。
這是姚菀被投入獄中的第二日,不過一晚上,她已經面色慘白、形容憔悴了。牢獄的陰濕冰冷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不遠處不斷傳來犯人的慘叫聲,她右邊牢房裡的兄弟血肉模糊地趴在地上,左邊的那位儼然已經瘋了,正對著牆壁無聲地嚎啕著。
她有種錯覺,不是進了牢獄,而是進了地獄。這一天的時間下來,她也知道自己在哪裡了,現在只能盼著衛大人能早日來救她於水火之中了。
“兄弟,據聞你是刑部侍郎董大人親自抓進來的,你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殺了幾人?還是放火燒了哪位大人物的府邸啊?”
姚菀一轉頭,就看到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出現在自己的右側,嚇了一跳,再仔細一看,便發現那是個腦袋,披頭散發,正是那無聲嚎啕的兄弟。
“沒殺人,也沒放火。”姚菀道。
“那是行刺了某位王爺嗎?”那人一臉八卦道。
姚菀自認為不是窮兇極惡:“兄臺何出此言?”
“因為董掖上次抓進來的人,沒過幾天就砍了,據說是想行刺宰相大人的。”
姚菀的眉頭不禁跳了一下,她竟忘了其中關由。董簡姓董,董掖也姓董,似乎就是一家子,所以董掖會出現在董家。
董掖與衛諺齊名,為長安城兩大神斷,但卻是徹徹底底的死對頭。姚菀不由得想到自己以前在茶館聽到的衛諺和董掖的恩怨,董掖為了爭一個案子,曾經帶人圍了衛諺的大理寺,那場爭鬥轟轟烈烈,最後皇帝親自調解,方才化解了這場紛爭。
董掖這次抓了她,真正目的怕是要對付衛諺。
這種夾縫求存的事不好做,一不小心就成了炮灰。
逃獄?
姚菀靠著牆坐著,全身都像被馬車碾過一樣,連站起來都困難。
午食是兩個饃饃,左右兩邊的犯人三下兩下就啃了,但是姚菀什麼都沒有,只能看著饃饃流口水,董掖明顯想要虐待一下她。
再這樣下去,姚菀覺得自己要廢了。她靠在牢門上,臉色蒼白,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外面的走道,走過的獄卒見了她,也都停下來看兩眼,不由得生了一些惻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