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該怎麼辦呢?離開長安城,回到華陰縣,再找一個普通的男子成親,然後相夫教子?
不過,這一日並沒有到來。衛諺沒有結案,便意味著這個案子並沒有了結。但是,終有一日,她是必須面對的。
姚菀走在長安城的大街上,一臉的茫然。東市上的人熙熙攘攘,她被撞了無數次,直到後來,身邊的人像是完全散開了一般,姚菀才後知後覺地抬起頭,便看到了身邊的人。
衛諺騎著馬,正站在她的身側。他的腰間配著霜華刀,手放在刀柄上,座下正是絕塵馬,裡是一股桀驁不馴。姚菀看著她走過的路,再看衛諺,這位大人想必已經跟了自己一段路。但是,大理寺卿大人卻並沒有出聲,姚菀覺得,若是她沒有發現他,他會一直跟在她身邊。
“衛大人。”姚菀仰起臉,看著衛諺。
衛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看著她仰起的小臉,在陽光下微微發紅。
“你是華陰縣人?”衛諺問道。
姚菀道:“正是。”
“那你對長安城必定不太熟,我帶你看看這長安城吧。”衛諺拍了拍自己身前的位置。
姚菀望著那神勇非凡的絕塵馬,想著在馬上飛騰的感覺,一時竟忘了煩惱,也忘了男女之別,輕輕一躍便落在衛諺的身前。絕塵騎走出人多的地方,衛諺一揚馬鞭,絕塵便飛奔了起來。
極賦大理寺卿特徵的霜華刀和絕塵馬本就十分吸睛,再加上那一男一女共乘一騎,悄悄地吸引著許多人的注意。
李修玉和趙阿牛恰好在茶肆中喝茶,將這一幕完全收在了眼底。
李修玉憂心忡忡道:“阿牛,我們是否要提醒一下大人。姚姑娘本就對大人有想法,大人還這般撩她,這姑娘要是死纏爛打非要嫁給大人怎麼辦?”
趙阿牛深表同感。
而與他們遙遙相對的酒樓中,靠窗而坐的兩人,同樣看到了這一幕。
木白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這東市是越來越熱鬧了。”
半晌都未有回應。
木白眼角的餘光掃過,便見對面的白衣男子,整個人都緊繃著,雙手緊緊地握成拳,像是在極力剋制什麼。
“衛諺,大理寺卿,正三品,二十有四,不近女色,至今未娶,甚至連通房丫鬟都沒有一個。”木白睜著眼睛,便將衛諺的生平背了出來。
“何兄,你覺得如何?”
短短的一瞬,對面的人竟奇異的放鬆了下來。
“距離科考不過兩個月了。”那人道。
“以何兄的才華,根本不懼金榜不提名。”木白道。
“不懼金榜不提名,而懼不是題在第一名。木兄,告辭。”他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木白靠在椅子上,嘴角噙著一抹笑,目送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