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菀盯著那生著苔蘚的木門看了一會兒,等那咳嗽聲停了,她才敲了敲木門。古舊的木門發出‘咚咚’的響聲,又過了一會兒,門開啟了,一個披頭散發的老婦人拄著柺杖站在門口,老婦人面容和藹,眼睛似乎有些不好使,眯著眼睛看了他們許久。
“你們是何人?”老婦人問道。
李修玉道:“我們是衙門的,尋方漸離問一些話。”
“衙門的?大人,漸離可是出了事了?”老婦人擔憂道。
“不過問些話罷了,您莫要擔心。”姚菀道。
老婦人稍稍安心了一些。
“方漸離可在家中?”衛諺問道。
老婦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不在了。”
“據聞他許多日都不曾回來過?”衛諺道。
老婦人掰著手指算了算:“算不清了。”
“您兒子不曾回來,您便不著急嗎?”姚菀問道。
“他肯定是去做活了,他在城裡酒樓做幫工,經常十天半個月不回來的。”老婦人道,“漸離那孩子,我是盼著他好好讀書出人頭地的,但是我身體不好,他不得不去找些工來做,不然都活不下去了。”
姚菀的目光透過半開的門往裡看去,房間裡光線有些暗,但是也能看清一些,這房間十分簡陋,一張窄小的床,上面鋪著一層泛黃的棉被,床下鋪著一層草蓆,算是另一張床了。廚房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裡,搭著簡單的灶,牆壁漆黑黑的,煙霧之氣很濃,散不去。
這母子倆便住在這矮小的房間裡,相依為命。
“大娘,您可認識陳家大小姐?”姚菀問道。
老婦人的眼中有些茫然。
“陳家大小姐。”姚菀道。
老婦人眼中的茫然消失,像是想起了什麼,但是臉色並不好看。
“漸離……喜歡那姑娘,但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又豈是我們這種人家高攀得起的?”老婦人嘆了一口氣。
他們離開了方家。
方漸離與陳家小姐私奔,陳家小姐卻再也沒有回來過,屍首出現在兩大酒樓,而更巧的是,方漸離還在酒樓做活,有在糕點中混入屍首的條件,而且,自陳家小姐私奔後,方漸離便不見了。這一切都指向了一個結果——方漸離的嫌疑很大。
“阿牛,去查查方漸離,著重查和陳家的恩怨,尤其是陳年恩怨。”衛諺對阿牛道。
兇手將陳家小姐分屍入酒樓,不該死因愛生恨,這必定是深仇大恨了。
“修玉,你去找方漸離。”
“方漸離和陳家小姐私奔了,我一個人去哪裡找他們?”李修玉道。
“方家。”姚菀道,“只要在方家門口等著就可以等到方漸離。”
衛諺的目光落在姚菀的身上,沒有了玩味的表情,反而十分認真,臉緊緊繃著,有些驚奇,有些探究。
趙阿牛看了他的眼神,暗自心驚,再看向姚菀,那表情也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