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瘋子,有話好好說,我這骨頭被你搖晃的生疼。”齊敏依舊是一副倨傲的語氣,扯了扯自己身上的侍衛服,早間小雲才給自己熨燙平整,被這老瘋子一搖,怕是又給小雲徒添麻煩。
齊敏一臉厭煩的甩開慕容湮的手臂,不欲與他糾纏下去。這老頭口中胡亂的叫著自己的乳名,不知是何用意,惹得他一陣惡寒。齊敏退大到石壁旁,慕容湮鎖鏈一半嵌在牆邊,活動受限,這才消停。
“不錯,你眼前站著的人正是獻王次子公子敏,沒想到慕容湮你臨死,還能見到與之針鋒對決之人的孩子,不知公子敏知曉你與獻王的過往,會如何看待你二人。”上官飛狡黠一笑,眼中閃爍的銀光,似有意讓慕容湮難看。慕容湮身形一抖,隨即踉蹌後退幾步,最後竟無力癱軟在牆邊,雙手垂著,一副油盡燈枯之狀。
“你便是說出來又能如何,阿獻已死,人死如燈滅,往事過往如煙,但我始終忘不掉,他曾說過若是生了兒子定然取名敏,敏而好學,煢煢自立,他說過會讓孩兒認我做幹爹,敏兒呢可否喊我一聲爹?”慕容湮說著本渾濁的眼中竟泛著點點滴滴的淚花,讓人側目,那本蒼老溝壑的臉竟逐漸露出玉般的光澤,臉上的皮簌簌的望下落。
“你這老骨頭究竟是什麼怪物,我與你素不相識,為何叫你爹,再則你這臉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在掉皮?”齊敏不可思議的盯著慕容湮,上官也不做聲,徑直走向前去伸出衣袖,在慕容湮臉上胡亂抹了一番。
本滿臉皺紋,行將就木的老者,轉眼間露出一張晶瑩如玉的臉,似是少年飄逸模樣,卻又飽含成年男子的淩厲,深藍的眸子仿若是一片汪洋,讓人沉浸其中。齊敏只覺得腦子轟隆一聲,他年少時,在長生殿時常見到父王閑暇時端詳著一副畫卷,畫中人,冰藍的眸子,穿著一身雪白長褸,沒有豎冠,頭發肆意的披散著,笑的溫婉,身後十裡桃花灼灼,頓時失色。
“你究竟的什麼人?“齊敏吞嚥一口口水,不可置信的望著慕容湮,這一切太過超乎常理。眾人相傳湮大人已是垂暮老者,怎麼得有五十歲,怎得還是一副少年模樣,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他是與我一樣吃了奪命丹,只是他內力深厚,沒變成孩童模樣,只是維持了少時之顏。但也同所有中了奪命丹的人一樣不老不衰,只能帶著人皮面具自欺欺人。”上官不動聲色道。
齊敏瞪著慕容湮。“我只想知道你同我父王究竟是什麼關系,我少時曾在長生殿看到過你的畫像,你又是如何同我父親認識的?”齊敏一副咄咄逼人,所有的疑惑,像是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永遠也理不清頭緒。
慕容湮冰藍的眸中,閃過一絲悲悽之感,彷彿一碰就碎。
“我與阿羨是故友,甚至是世間最為親密之人,你可知,若是那個賭我打贏了便沒有你,沒有獻公了嗎?”慕容湮答非所問,嘴角隱現一絲,甜蜜的微笑,仿若沉浸在往日美好中。
齊敏正欲繼續盤問,忽聽到一陣腳步聲,步伐穩健,中氣十足,回蕩的在空曠的長廊中,不消片刻便會找到他們。
“公子敏,你快些逃遁出去,回去的路便是你來時那般,回去了便不要再來,此處是個迷宮,能逃出去便是萬幸。”
上官趕緊把齊敏往出口推,齊敏短暫的出現,給他帶來了求生的慾望,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寒冰鐵鏈打不開,他雙手不可廢,不然如何恢複教眾,同洪三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