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下降了幾百米,好看得更清楚些。
我看見趙括那髒兮兮的白色戰袍,他站在獵獵旌旗下,手舉長劍,緩緩揮下。
旌旗插在一座土臺上,旗杆上縛著一人,那人垂首披發,旁邊有兩名戰士,正對他舉起長矛。
他們要拿霍去病祭旗?
我急沖而下,途中發出兩枚麻醉彈。那兩名戰士中了便倒。砰的一聲,土臺上黃塵四起,我落得太急,只覺得全身都被震麻了。
回頭,拉起那人。
且慢……煙塵漸消,那人也詫異的抬起了頭。
面黃,肌瘦,枯幹得像骷髏。
他不是霍去病!
我不甘心,四下張望。
篤——篤——篤——篤篤。
很多很多的趙兵,面黃,肌瘦,枯幹得像骷髏,眼睛卻都很亮,是種不顧一切的亮。
篤——篤——篤——篤篤。
霍去病在哪裡?
篤——篤——篤——篤篤。
篤——篤——篤——篤篤。
篤——篤——篤——篤篤。
我忽然醒悟過來,這不是我們約定的平安訊號麼?霍去病現在平安無事,只是不便說話。我真傻,一著急就犯傻,居然忘記了我們的通訊器。
我調調腰上的個人飛行器,準備走人。
脖子上傳來一點寒氣。
我微微側頭,趙括的長劍指著我。
回去以後得跟局裡的裝備部提個建議,防護服要延伸到脖子和腦袋,還得做得跟人面板一樣,這樣既不會嚇壞人,也不會老被人指著脖子威脅。
“你是何人?”趙括問我。
“仙女。”我覺得仙女這個概念比未來人的概念更容易讓古人接受些。
“仙女?哼!此人殺食同袍,被我們當場抓獲,正要拿來祭旗,好激勵我軍將士同仇敵愾,突破重圍。仙女何以獨獨救此罪人?”
“對不住,我弄錯了,現在我不救他了,你請便!”我忽然看到七八排外,有一人雖瘦,卻並未瘦脫形,臉上黑一塊黃一塊,正沖我眨眼——三長兩短。原來霍去病混到趙軍裡頭了!幸好他本來身材也偏瘦,否則實在是太顯眼了。我也沖他眨了下眼,他眼睛亮起來,露出笑意,不再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