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明陽站著沒動,拿紙巾擦了下手,過了會,他說:“我幫你洗了吧?”
“啊?”付進張了張嘴,有些反應不過來,“現在?”
蔣明陽轉身往裡走,“你過來,拿水簡單沖一下。”
付進跟不太上他這飯前洗頭的節奏,關鍵這頭他了,他也不好再推辭,顯得他這人很不注意個人衛生似的,而且蔣明陽好像確實有點輕微潔癖,可能他這頭亂飯他自己沒感覺,讓別人吃不下飯了,刻不容緩就得收拾。
付進想說他自己洗,蔣明陽已經把水都放好在等著他了,他只能過去,一彎腰把頭紮了進去。
明明說了簡單拿水沖一下的,結果還是塗了洗發水洗了全套,蔣明陽的手指修長用力,在頭皮上抓著其實挺舒服,但付進卻一點都不覺得享受,盡管頭悶著看不到表情,可他還是感覺說不出來的燥熱,尤其想到那雙手,那天被他那樣抓著摁在深藍色的床單上,他就有些血往腦袋上湧。
為了不東想西想,讓這點已經有些不尋常的沉默再發酵出更多的曖昧來,付進清了清嗓子,問:“遲嶼最近怎麼樣了?”
蔣明陽的手微微停了停,付進不明所以,笑了笑又說:“他去找程央了嗎?”
“嗯。”蔣明陽不冷不熱的應了聲,手上力道卻變得有些重,付進疼的趕緊拍了下他手臂。
他松開了一點,把池子裡的水放掉後重新灌滿,試了試水溫,託了下付進的頭示意他靠過來。
“他還故意瞞著我呢,怕我搶他似的,以程央當年那脾氣,我敢打賭就算沒我,他一樣沒戲。”付進嘆了口氣,“你是不知道他有多難追,我當年送過多少東西,說了多少好話,他一樣都沒……”
“管好你自己。”蔣明陽突然打斷了他,不說那話的意思了,就是尾音,都重的付進嚇了一跳。
他抬起頭,泡沫流眼睛裡了,付進忙胡亂抓了條毛巾擦了把臉,等睜開,蔣明陽已經出去了。
“操你什麼情況?”付進有些無語,“程央在我這還不能提了是吧,我當年確實追過他,你又不是不知道。”
其實對當年的事,付進早就釋懷了,也認了程央不屬於他的事實,可每次在拿這件事面對蔣明陽時,他就總忍不住那點尖酸刻薄,他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讓蔣明陽在他面前稍微低個頭示個好。
想要幹涉他的生活,可以,給他一個充分的理由,這樣就行了,這樣他就滿足了。
可惜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過,就算兩個人有了這麼實質性的關系之後,也還是沒有。
“我是知道。”蔣明陽看著他,臉色有些陰沉,“不僅他,你追過的每一個人都告訴我了。”
“我可以替你數著,但並不代表我就有義務替你一個個回憶。”
付進被他說的有些語塞,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他壓根就沒追過什麼人,從頭到尾就只有程央一個,如果硬要加,頂多再加一個男神,但那個不能完全算,他連見都沒見過,算什麼追。
其他還有一些要麼是他杜撰的,要麼是追他他沒答應的,不過蔣明陽硬要這麼說好像也沒冤枉他,確實是他自己當初在他面前操了個萬花叢中過的人設,但那為什麼呀,還不是被他逼的。
他蔣明陽不把他逼到無路可退他能這麼幼稚嗎,想到這付進就有些不爽,“你什麼意思啊?”
“蔣明陽我告訴你,你別以為我們兩個睡過了,你就是我什麼人了,懂點規矩行不行,老子睡過的人多了,要誰都像你似的被我操一頓就上趕著粘住不放,我還活不活了……”
話還沒說完,蔣明陽已經穿好了衣服,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似乎再跟他多待一秒都受不了。
付進盯著那扇上一秒差點被他反手一下給摔斷的門,一顆躁動了一早上的心終於涼了下來。
“操!”他在頭上狠狠抓了一把,粘下來一手的細碎泡沫,洗的什麼垃圾,特麼還不如不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