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個跟蹤狂一樣跟了程央整整兩個星期,得知他一個人住,週末要麼宅在家裡,要麼出去給人補課,沒有關系特別的異性……也沒有類似的同性在他周圍出現過。
但這並不代表學校裡也沒有,因為是相對封閉的空間,這一塊遲嶼暫時還看不到。
“那你抓緊。”蔣明陽說著站了起來,“總要見這一面,何況你不就在等著這一天。”
“你不阻止我嗎?”遲嶼看著他。
蔣明陽看回來,“我阻止得了你嗎?”
遲嶼搖頭。
蔣明陽輕輕一笑,“既然徒勞,我又何必在你面前做個惡人。”
當年他和付進都有錯判,理當改正,可現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就算他不阻止,相信以程央的脾氣,遲嶼在他那一關肯定也不好過,何況他找了他這麼多年,現在誰又忍心。
遲嶼周圍能供他傾訴過去的人只有付進,然而付進對於當年他的隱瞞一直耿耿於懷,這幾年事過境遷,稍微好了點,剛得到訊息那段時間,沒少罵他,絕交都不知道說了多少次,最後沒絕成大概是念著小時候的那點救命恩情,才勉為其難放了他一馬,不過那之後關系一直不太穩定。
和蔣明陽是大學裡一直都有聯系,出國那兩年他和付進去的同一個地方,聯系就更多了點。
正如他能看穿蔣明陽的心思,蔣明陽也能理解他的失意一樣,兩個人關系這幾年一直不錯,遲嶼回國後在大公司待了一段時間,後來出來自己創業,他大學裡學的資訊工程,出國後又接觸了一些策劃相關的專業,加上本身對國內行業的一些預判和研究,資金足夠的情況下,決斷既不難做,也不顯得冒進。
他聯系蔣明陽,大致跟他說明並規劃了一下,蔣明陽便把他那邊的工作辭了,過來他這幫忙。
公司主做遊戲的開發與運營,初創時期走的比較艱難,遊戲型別的特殊導致當時運營商願意冒險的不多,只有少數幾家平臺接入聯運,市場投入也小,後來是在經歷幾個版本的調整與更新後,被國外某家運營商看中簽下,才漸漸開啟了內外市場。
現階段算是進入了一個相對平穩的發展期,但也還在探索,公司畢竟年輕,能不能建立龐大穩固的使用者流量渠道,以及後續能不能輻射更多的互動平臺業務,還需要花費很大的時間和精力。
被蔣明陽看出來也好,後面他可能經常會像這樣兩地跑,公司的事還需要他多上心,遲嶼沒忘了高考結束後的那兩個月,他一直渾渾噩噩,過的痛苦不堪,後面隨著時間推移,狀態才稍微調整過來了點,這次找到程央,親眼看到他人,對他來說是希望,卻也可能是新一輪折磨的開始。
遲嶼並不真的畏懼,他無時無刻都在感激,這麼多年還能找到他,已經是命運對他最大的手下留情。
今天下課早,小李打電話到辦公室說又有人來給他送飯的時候,程央已經從食堂吃完回來了。
他過去拿,問小李這次又是誰?
“還是跟上回同一個。”小李把袋子遞給他,“同一家飯店,包裝都是一樣的,你看。”
程央看了眼,問送來的人的樣貌特徵。
“男的,個子挺高。”小李回憶了一下,“長的也挺不錯,看著年輕,應該沒到三十。”
沒到三十就不可能是學生家長了,程央心裡稍微有了點數,他謝過小李,把飯拎了進去。
“喲,怎麼還有?”一進辦公室,封飛一眼就認出了他手裡那個豪華包裝,“知道誰送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