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樂一個高中生,就算之前打工有點小積蓄,身上最多也不會超過一萬塊,程林生寧可拿他這一萬塊,也不願意要他主動送上門的?
他當然不相信程林生不敢直接跟他開口是因為怕他,他如果真的怕,就不會一再的去騷擾程樂,可惜他手裡沒有程林生的聯系方式,當初沒要,是以為再也用不到的。
接到程櫻後,程央回了趟家,程林生如果真是為了要他那點錢,最有可能就是帶著他回來拿,這也是目前他能想到的唯一能去的地方,盡管直覺告訴他可能性不大。
程櫻上車後把情況又說了一遍,然後小聲呢喃了幾句,人不自覺的繃著,看的出來她很緊張。
程央也很緊張,程林生這個人他現在已經全無信任,他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而且聽程櫻的形容,帶走程樂時他的狀態甚至稱得上是有些可怕的,但程樂還是沒有太多反抗,也許顧忌著他是自己的父親,也許程林生跟他說了什麼,無論哪種可能,有一點可以確定,程實話。
到樓下後他讓程櫻先上去,又試著打了幾次電話,還是沒有訊息,他想到最壞的可能,程林生綁架了程樂,如果是這樣,第一時間要贖金也應該是聯系他,可他手機卻至始至終都沒有動靜。
程央在車裡又等了會,就在他想的越多逐漸變得焦慮的時候,突然接到了蔣明陽的電話。
蔣明陽問他那邊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程央皺眉,問他怎麼知道,蔣明陽說遲嶼接了個電話,然後匆匆忙忙的說要趕去他那邊一趟。
程央當即心頭一震,幾乎立刻就想通了。
程林生不是沒有打電話,只是沒打給他。
然而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他們怎麼會認識,又是因為什麼保持著聯絡了,他現在只想知道程樂的安危。
他壓下心頭的焦慮和那點正隱約成型的憤怒,第一次主動聯系遲嶼,沒想到那邊同樣關機,蔣明陽說可能是在飛機上,因為他是從會場直接走的,那邊過去最快也要三四個小時。
從程櫻給他打那通電話開始,假設遲嶼在同一時間接到程林生的,那也過去快兩個半小時了。
程央放下手機,手在方向盤上狠狠砸了下去,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那種幹坐著的無力感讓他在自責的同時,控制不住的想要爆發。
現在不用想他都知道了,程林生那天為什麼不要他錢,原因再簡單不過,因為已經有人給他了,並且一定比他能給的多的多,所以他在帶走程樂的第一時間沒有給他打電話而是選擇聯系遲嶼,也是因為他知道,從哪裡才能得到他真正想要的。
遲嶼的電話直到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才打通,那會程央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開口問他要地址。
“別擔心程央,你先別急。”遲嶼的聲音聽上去還算正常,“我會把程樂平安帶回來的。”
“地址。”程央冷著聲音又重複了一遍。
遲嶼略一猶豫,給他報了個地址,程央點開導航,發現是離程林生住的地方不遠的一個廢舊廠區。
程林生那邊他剛才去過了,人不在,既然想到以這種方式,以他的警惕肯定不會選自己家裡。
“你別過來,找個地方等著我。”遲嶼說:“相信我,我有辦法。”
程央深吸了口氣,“他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