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對著張老闆那副順從的樣,遲嶼就覺得自己昨天手還是下輕了,應該把他腿給打斷的,最好一兩個月都出不了門的那種。
忍著舌頭上的傷喝了半碗粥,他有點不想去學校了,一來臉腫成這樣要被問,二來也實在沒心情。
門口坐了會又決定還是算了,什麼姓程的姓央的都去他媽的吧,沒必要,他遲嶼真要換口味,什麼樣的人沒有,用得著撿這種別人玩剩下來的,他程央又不是天仙,這麼一想,再想到為那點破事幾乎一晚上沒睡的自己,頓時就覺得昨天晚上那副爭風吃醋的樣子實在有些操蛋。
他找了副口罩戴上,出門的時候遲海東剛起來,問他怎麼了,是不是昨天……
他低著頭沒說話,把門用力帶上後出去了,他現在尤其不想聽到跟張老闆有關的任何事,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就想過去把他那店連著他人一塊砸了。
他騎車到校門口,拐彎時看到牆角那站著一個人,看見他過來,那人叫了他一聲。
遲嶼想裝作沒聽見的,又覺得捂成這樣那麼遠能認出來算他有良心,他捏了捏車閘,腳撐在地上,直起身往後面看了一眼。
這一眼差點沒讓他笑出來。
他以為他已經夠慘了,沒想到程央那張臉比他還恐怖,不聽聲音他都想先問一句同學你誰,昨天晚上他要看清他是這副模樣,可能就親不下去了。
遲嶼雖然心裡面在幸災樂禍,臉上卻還是一點表情都沒有,尤其此刻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更是顯得十足的不耐煩。
程央走到他旁邊,站了一會,開口聲音顯得有些弱勢,卻又給人不卑不亢的感覺,他說:“能借我點錢嗎?”
“多少?”遲嶼原本還想先說句不借殺殺他銳氣的,又怕自己說了,人就真不要了,畢竟以程央這麼敏感的性格,能跟他開這個口實屬不易,而且天知道他等他這句話等多久了。
“三萬。”程央說:“我可以給你寫借條。”
“隨便你。”遲嶼從書包裡拿出錢包,抽了張卡給他,“密碼我生日,你要想不起來就別借了。”
程央看了一眼,沒有接,“你方便跟我去取……”
“不方便。”遲嶼把卡扔他手裡,“你不放心什麼,取多少我手機會有提示,你還能跑了。”
程央這才收了放口袋裡,“謝謝,晚上連借條一起給你。”
遲嶼看他要走,叫住他,“幹嘛又問我借錢,是要去還給他還是又不夠了?”
“還給他。”
遲嶼笑了聲,“那你不是被白操了?”
程央抬起頭看向他,這話遲嶼當著他面說讓他有些難堪,可他現在有求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當沒聽見,“昨天我沒有去。”
遲嶼被他那眼神看的有些心虛,知道自己話說重了,他咳了聲,“那你那副樣子……”
“騎車摔的。”程央說。
遲嶼差點就要信了,但想到以前,“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耳熟。”
“真的。”程央說:“我又何必為了這個再欠你一個人情。”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遲嶼笑了笑,往他這邊靠過來點,用只有他們兩個才能聽得見的聲音說:“欠的可不止是人情。”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有點乘人之危,但那是程央自己的選擇,他沒有逼他,而且他怎麼看都比張老闆那個只知道交易的市儈商人要好,至少對他好這點上,他敢保證他是真心的。
“這兩天你來學校,我想看到你。”遲嶼錢還沒劃出去,就已經開始提要求了,“你讓程樂也去學校,我幫你請個護工照顧程櫻,反正你現在也不差那麼點錢。”
程央沒說話,遲嶼從書包裡又翻出來一個口罩遞給他,“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