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
遲嶼真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多少,兩百?
在他看來這簡直和捱打後沒有還手,還能這樣跟他面對面站著討論錢多錢少一樣的難以置信。
“對,你沒聽錯,就兩百塊。”程央有些悲哀的看著他,“掉在地上你可能都不屑於去撿,所以你永遠沒辦法理解,這點錢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兩百塊能幹什麼,遲嶼確實沒有細想過。
不夠他買一雙鞋,不夠他買一件衣服,甚至連他有時候的一頓午飯都買不起,可程央為了它在做什麼,忍受一個無恥之徒長達兩年的騷擾。
“你是瘋了嗎?”遲嶼的喉結動了動,“區區兩百塊錢你就能這麼把自己放他眼皮底下,他對你說的做的你感覺不出來嗎?他的目的,他在等著什麼,你不知道嗎?”
“知道。”程央說著看向他,“你不也是這麼想的嗎?”
兩百塊一個月,兩年就是二十四個月,四千八百塊。
而他呢,不過是比那再多出了五六倍。
確實,他不也是這麼想的嗎,想得到他,想上他,想肆意佔有他的身體。
他比他又高貴在哪裡。
不,不一樣。
遲嶼直起身,伸手把程央攬了過來,程央掙紮,他便兩隻手緊緊的箍著他,把他摁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不一樣,他對他……他對他比張老闆對他好,他想對他好。
“對不起,我氣糊塗了。”遲嶼抱著他,在他耳邊輕聲呢喃,“我不該對你說這些。”
程央閉了閉眼睛,為蠅頭小利忍氣吞聲,還是被遲嶼這樣放話羞辱,哪個更難看他一時也分辨不出,他深吸了口氣,“放開我,我要回去了。”
“不放。”遲嶼的手愈發收緊,“除非你原諒我。”
“我原諒你。”
“……”遲嶼埋在他脖子裡輕輕嘆了口氣,他知道這個時候程央一定沒有,可這阻止不了他在這件事上得寸進尺,“我要說我不想你在這工作呢?”
程央耐心告罄,手肘頂在他肋骨那使了點勁,掙脫了出來,“這不是你能改變的。”
遲嶼咬牙,“沒有商量的餘地?”
程央幹脆的搖頭,轉身往後門口走。
是啊,你算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這樣一句話,無異於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他自以為是的臉上,他遲嶼有多大臉啊,能讓他程央就此聽他的。
“你是不是到現在都不知道。”遲嶼看著他的背影,“只要你程央跟我開口,別說三萬了,三十萬我都可以給你。”
“我不會再問你借錢了。”程央站在路對面,“欠你的錢我也會盡快還你。”
“我說了讓你還嗎,你一定要這樣?”
“是我要還,天經地義。”
好個天經地義,遲嶼等他進去了,一拳砸在旁邊的廣告牌上,他三萬塊錢給狗,狗還能給他搖兩下尾巴,怎麼就這麼不長眼,丟給了這麼一塊啃不下來的硬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