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嶼強壓下憤怒,顫抖著拿出手機,打給遲海東,讓他現在就把張老闆的電話給他!
遲海東沒問他要來幹什麼,聽他語氣不對,讓他一會無論有什麼,跟長輩說話都客氣點。
去他媽的客氣點!
都他媽要睡他的人了,有什麼臉問他要那點客氣,他那天就是太客氣了,讓那老東西以為自己一點威脅都沒有,轉頭就色眯眯的盯上了他碗裡的那塊肉。
遲嶼想到程央現在可能就在那老東西身≈下,恨不得現在就沖過去,把他那玩意給剁了!他真是做夢都沒想到還能有人敢這麼惡心他!
電話始終沒人接,遲嶼打了一遍又一遍,提示音不斷的響起,最後一次結束通話,他一個用力把手機在牆根上摔了個粉碎。
他出門打車去酒店,到那服務員說已經打烊了,今天沒看到程央。
“那你們老闆呢?”
“也沒過來。”
遲嶼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打車去程央家,他不信那個老東西有本事折騰他一夜,他不去醫院應該是怕弟弟妹妹們看到,畢竟到時候那副樣子,可一點都談不上光彩。
家裡還是沒人,遲嶼坐在樓下花壇邊,等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彷彿這樣就能把他心肺裡那點渾濁到快要壓爆他的空氣都擠出去。
他不能去想那個畫面,可又抑制不住的要去想,程央瘋了嗎,他是瘋了吧,錢哪裡不好弄,為什麼一定要把自己剝的精光,拿那點尊嚴去換,他不是最要面子的嗎,不是一點施捨都不肯接受的嗎,怎麼突然又這麼不要臉了?
任人魚肉,他難道就不覺得羞恥嗎?
遲嶼用力的抓著頭發,坐了不知道多久,煙燻的眼睛有些發酸,他把空了的盒子扔在地上,想要站起來,黑暗裡突然傳來輪胎壓實路面的聲音,漸漸的,他聽到有人深淺不一的腳步聲,正往這邊過來。
程央!
遲嶼剋制著自己沒有動,想等人再走近點,想看看他怎麼樣,可越是這樣想,就越是抑制不住雙手的顫抖,他用力的握住。
他想看什麼呢,想看他破碎的嘴角,淩亂的衣服,還是一瘸一拐刺眼的走路姿勢,他什麼都不想看,擱在他身體裡的那枚炸彈不需要他親自去點,早就在一遍遍的猜測裡,把眼前的人炸的體無完膚。
遲嶼往前走了兩步,陰翳的目光始終盯著他,語聲冰冷,“你去哪了?”
程央低著頭沒說話,把車扔在牆角後他微側了下身,想從他旁邊繞過去。
“我再問一遍,你去哪了?”遲嶼擋在他身前,看著那張蒼白瘦削的面孔,彷彿一切罪證都烙在上面,就這樣還想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就這麼看不起他嗎?
程央還是不說話,遲嶼一把拽過他的衣領,照著他的臉就是一拳,把人打摔在地上,他跨過去騎在程央身上,不由分說的把人從地上拖了起來,“你他媽到底去哪了?!說啊!”
程央仰著頭用力的喘息,遲嶼看到他嘴角的傷口,被他那一拳打的鮮血直流,然而卻絲毫沒有引起他的同情,因為這一切在他看來,都是他咎由自取。
“不說是吧,不說我也知道你去哪了。”遲嶼瘋了一樣的去扯他的褲子,嘴裡罵罵咧咧,“你怎麼這麼下賤!啊!這種事情你也做,他給你多少啊!你他媽賣多少錢一次,老子雙倍給你!”
“放開我!”程央掙紮,手死死的抓著,遲嶼摁著他兩隻手腕,突然往水泥地上狠狠的一砸。
就算在夢裡想要施虐都忍著的人,居然送上門去給別人淩辱,還弄成這副鬼樣子回來,遲嶼聽著骨頭敲在地上的聲音,看著程央緊皺著眉頭拼命往旁邊躲的樣子,一邊感覺到無比的痛快,一邊又覺得自己的心裡像是裂了條巨大的口子。
手指砸在地上他一樣疼的收緊了身體。
眼淚突然沿著程央的太陽xue流了下來,就好像心裡長久以來築起的牆天崩地裂了一樣,他想要用手擋,奈何遲嶼死死的抓著,他只能用力弓起背,悶著頭往他胸口靠過去。
遲嶼深吸了口氣,不斷把他的臉擺正,又一次一次的被他躲過去,兩個人都不說話,在沒有任何光亮的角落裡無聲的撕扯著。
最後是遲嶼藉著他險勝一籌的力氣把程央擺平了,而那個時候他基本上已經是滿臉淚水,遲嶼盯著他看了一會,在程央的目光終於回正過來,與他對視時,他俯下≈身,往他的唇上用力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