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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晚上去哪了？”一大早過來，程央還沒來，遲嶼下樓買水，在樓梯上碰到他。
號碼他後來拿到了，問唐曉偉要的，翻遍了他所有的本子，最後是在一本舊的不能再舊的通訊錄裡找到的。
晚自習的時候他打過去，電話是程他哥出去了，遲嶼問去哪了，他說不知道，他哥沒說。
這個時間點出去的還能去哪。
如果是像往常一樣去打工，沒必要瞞著程樂他們。
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更適合在什麼地方待著，原來他還知道啊，遲嶼以為他出了醫院大門就忘了呢。
“嗯？”程央睡眼惺忪的半睜著眼皮，說話時嘴邊帶出一團白氣，襯的他蒼白的面孔上滿是疲憊，他低頭往上走。
遲嶼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他覺得自己沒有多生氣，對著這樣一張臉，又能氣到哪裡去，可聲音卻不知不覺冷了下來，“去打工了？”
程央抬頭看他，沒肯定也沒否認，往自己手臂那看了眼，示意他放手。
“你到底有多缺錢？”外套底下抓到的那把骨頭，在遲嶼心頭燃起的火苗上又添了把幹柴。
他大晚上把人送進醫院，變著法的照顧他那點自尊，不是為了再看他這麼透支自己。
身體是他的，確實，他沒資格管，但在他忙前忙後的照顧過後，還這麼明目張膽的糟蹋，讓他感覺自己像個心甘情願被人利用的傻逼。
“你不都看到了嗎？”程央平靜的說，他是什麼樣的生活狀態，錢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他以為遲嶼早就清楚了。
“那拿去。”遲嶼從口袋裡摸出一個信封，“上次的醫藥費，不需要你這麼快還我。”
“需不需要是你的事。”程央沒接，試著甩了下手臂。
遲嶼突然用力向後一拽，把他推在身後的牆上，“你他媽較什麼勁，就那麼點錢還不夠我買件衣服。”
“隨便你買什麼。”程央這時候火也有點上來了，“數到三你放開。”
“我要是不放呢？”
話音剛落，樓梯拐角走出來一個身影，兩個人同時往下看，是馮均，早讀鈴打過了，遲嶼以為不會有人在外面走動。
所幸馮均只看了他們一眼，然後便目不斜視的從他們身邊經過上了樓。
程央用力推開他，轉身走了。
接下去的一整天，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中午飯也沒一起吃，唐曉偉他們興致高昂的在聊著什麼，遲嶼一句都沒聽進去。
他看到程央什麼時候進來，坐在哪裡，又是什麼時候吃完去送餐盤，想到他今天早上那冷淡的態度，好幾次起身要坐過去，都被他自己給攔住了。
犯的什麼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