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程央說:“不會有這一天的。”
張老闆往門口走,聽他這麼說,轉過頭來,“話別總說的這麼絕,無論什麼時候,記得多給自己留條路。”
等程央把所有碗都洗完,關了後廚的燈出去,已經快十二點了,站在零星燈光的街道上,他眼前一陣陣發黑,腦子裡像失重了一樣,所以東西都不停的變換著方向。
他蹲在路邊嘔吐,可吐完並沒有好受點,暈眩的感覺愈發強烈,他不得不坐在地上,等著這一陣難受過去。
回家的樓梯上,秋嬸叫住他,“東西我都給你收拾好了,你看看,有沒有什麼丟的。”
程央看著那一袋子零零碎碎,和旁邊用繩子捆好的被子,確實,不值什麼錢,全部加起來可能都到不了兩百塊,但他還是接了過去,“謝謝。”
秋嬸嘆了口氣,“你叔可真不是個東西,他下回要再過來,你就報警,我還不信,這事沒人管了。”
“您早點睡吧,這麼晚了。”
秋嬸又安慰了他兩句才回去,程央把東西拖上樓,扔在客廳裡,他走進房間,倒在了床上。
遲嶼進門後第一件事,就是去衛生間裡照了照,之前在酒店已經看過了,光線太暗沒看清楚,他都不知道自己臉上什麼時候被劃了一道,還是他小姨發現,問他是不是遲海東打他了。
遲海東當然沒有打他,是他自作多情去打別人的時候弄上的,在一邊下顎那,有一道還挺明顯的印子。
洗完澡出來,遲嶼隨便消了下毒,躺在床上翻個身,背上胳膊上都有點疼,這種感覺其實挺難受的,就好像走在路上被人撞了,還沒法問人要醫藥費一樣。
因為是他自己活該上錯了機動車道。
他關了燈試圖睡,沒睡著,他煩躁的坐起來,去開冰箱看有沒有吃的。
晚飯他沒吃飽,趙雙晴點了很多,全程喋喋不休的抱怨卻弄的他很沒胃口,她罵遲海東,細數在公司裡怎麼跟他鬥智鬥勇,遲嶼不想聽,他不關心是在現有業務上開拓新客戶還是轉型做別的,就算現在告訴他這家公司不行了要倒閉了,那也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阿姨不知道他今天晚上不回來,做好了吃的放在冰箱裡,遲嶼一樣樣端出來,放微波爐裡熱,他靠在碗櫃旁邊看手機,未接來電顯示付進給他打了十幾個電話。
他撥回去,“嗯?”
付進:“跟你小姨吃完飯了?”
遲嶼:“嗯。”
付進:“我打你那麼多電話怎麼不接,程央那邊怎麼說?”
遲嶼:“他沒找你?”
付進:“找了。”
遲嶼:“那他沒告訴你嗎?”
付進:“我問他有事沒事,他說沒有,我說要有事程櫻程樂先放我那,他又答應了,你不覺得挺奇怪的嗎,所以我才想問問你,他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