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漪之死帶有政治色彩,不太可能是個人恩怨複仇……”武松以“過來人”的思路否定了偶發尋仇的可能性。
“嗯,現如今西京各方多股力量雲集,風雲際會,……於漪案件被賴到了我們梁山的頭上,但到底是什麼人做下的呢?”燕青信任地把目光投向神運算元蔣敬。
老英雄蔣敬手撚著頜下須髯,“於漪之死首先跟我們梁山無關;也不太像是遼國人幹的,因為遼人最緊要的是營救他們的公主,關押公主的府衙大牢就在府牧官邸的附近,刺殺於漪是毫無必要亟益處的……”
燕青很贊成蔣敬的分析,“嗯,排除了這些之後,還剩下多少種可能性呢?”
“只剩下一種可能性了,……是楊戩的手下做的!”蔣敬一語道破。
“楊戩?也不太可能吧?!……誰不知道四大奸臣穿的一條褲子?!何況楊戩官居極|品,沒必要去冒險殺死朝廷命官吧?”武松、裴宣、韓芳等人都不太同意蔣敬的看法。
但蔣敬那是大名鼎鼎的百事通,神運算元,能掐會算。說誇張一點,五百年前的事他曉得,五百年後的事他也知道。人家不會亂說的!大夥追詢、探究的眼神都集中到了神運算元身上了。
蔣敬很沉穩地品了一口香茗,不急不緩地說,“從東京早就盛傳過四大奸臣不和的訊息,據信楊戩被貶到西京即是蔡京與、高俅兩賊搗的鬼。而於漪是出了名的高俅派,因此他很有可能成為了楊戩與高俅等奸臣之間勾心鬥角,政|治鬥爭的犧牲品了。”
在沒有更新的證據以前,蔣敬的結論是很有道理的。而燕青更是想到了彭琳在白馬寺奪到的那封楊戩與女真勾結的信函,也許它能供出一些有價值的佐證,“小琳子,那信呢?…….”
人們忙得幾乎都忘了這茬了。刀客小彭從懷裡把信取了出來。大夥傳閱了一遍,洞悉了其中的秘密,對於楊戩的賣國行徑都非常地氣憤,更深刻地認識到鋤奸行動的必要性亟正義性。
韓姑娘說,“我們該做點什麼吧?可遼國、女真、大宋到底是什麼關系……”
鐵面孔目裴宣說,“遼國曾屢犯邊庭,仍侵佔著燕雲十六州,這是我們大宋的國恥。此番耶律淳派紫嫣公主再次潛入中原,顯然也沒安什麼好心。現在公主被擒了,讓他們跟楊戩去狗咬狗吧。哈哈哈~~”
老英雄蔣敬卻皺起了眉頭,“國恥當然不能忘記!但裴兄此言差矣,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
燕青聽得出蔣敬話裡有話,應該與北方的形勢有關,於是笑了,“蔣大哥,給大夥講講國際形勢吧。”
蔣敬捋著長髯點頭稱是,“北方的形勢發生了重大變化,現在遼國的東京道、上京道、中京道等多個州縣已被金軍攻陷,南京道的形勢也是岌岌可危,在同女真的戰爭中,遼國完全處於下風。金國的先頭部隊已經推進到北安州附近,即將越過燕山山脈直下燕京了。”
“阿彌託佛。”武松口頌佛號,“立國兩百年,也曾幅員萬裡,人口千萬的大遼國,竟淪落到這步田地了,也算是一種報應啊!”
在大華山的那段時間,燕青耳聞目濡,對遼國的國情也是有些瞭解的,他說,“遼朝天祚帝昏庸無道,寵信奸臣蕭奉先,其氣數已盡矣。”
蔣敬很贊成,繼續介紹著,“澶淵之盟始,大宋跟遼國已講和多年,兩國基本上沒有什麼沖突。特別是耶律淳在燕京稱帝後,他所建立的北遼政權對大宋的態度很是恭順;相反金國對大宋狼子野心,勾結楊戩等這樣的漢奸作為內應,進犯中原只是早晚的事而已。……兔死狐悲,唇亡齒寒,遼邦的今天說不定就是我們大宋的明天,女真才是我國最危險的敵人啊。”
聽到這,雖然仍在傷病中,一種責任感在驅使著,彭琳坐了起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們梁山應該為國家亟黎庶做一些事情的~~”
蔣敬說,“是的。中書舍人宇文虛中就提出了‘聯遼論’,這種觀點雖然有值得商榷的地方。但利用遼朝作為緩沖地帶,對付虎狼成性的金國不失為一種積極的策略。它將延緩戰火燒向中原地區的時間,使大宋黎庶、桑梓免於塗炭。所以幫遼國人戳敗女真的陰謀,實際上也是在幫助我們自己的國家和人民。”
蔣敬字字珠璣,說得太在理了,話能開心鎖,如同撥雲見日久旱逢甘霖,眾人的心底形成了一個全新的認識,知道該怎麼去做了。
武松單掌稽首,“阿彌陀佛,我們不能總生活在仇恨之中的!”
燕青原本的一些擔心亟憂慮一掃而空了,他站起來對大夥說,“紫嫣公主是我的朋友,曾經多次幫過我。而且我認為遼國人此次潛入中原,其動機在於追蹤勾結大宋內奸的女真使者……”
“小師叔這話沒錯!遼國公主是為了援手我們才捲入到廝殺之中,中了清風禿驢的暗器,不幸陷於官軍之手。”彭琳的親身經歷頗具說服力。
“敵人的敵人是我們的朋友。小師叔,也許……我們該去救那姑娘才對啊?”天真爛漫的韓姑娘少有地說出有哲理的話來。
裴宣的臉也有些發紅了,“嗯,韓姑娘說得挺對啊……”
燕青沖著眾位英雄抱拳一揖,“紫嫣公主算是在下的紅顏知己,現在她身陷囫圇,非常地危險。於情於義,燕小乙赴湯蹈火也得去要救她一回……”
韓芳姑娘拍著小手笑了,“燕叔叔的事就是我們大夥的事。芳妹亂問一句,您別生氣啊……公主出來後能不能作我們的嫂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