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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曾經在大華山生活學習了三年時間,此番舊地重遊,江山依舊在,物是已人非,因而很是唏噓感慨。歇息安頓之後,在許貫忠、趙長纓的陪同下,燕青前往拜謁師母冷月飛雪。
許師叔特意地提醒燕青,這些年來,這位師母一直是深居簡出,不願意見客的。燕青是很聰明的一個人,當然懂的,嘯一笑叛幫那麼大的事,師母都能坐得住,就可見一斑了。再說憶當年,跟仗劍狂歌學藝那會兒,就很少見到師母,據說“師母有病,不願意見人”;還聽說鳳鸞劍派的“錯劍堂”、“棄劍堂”都是因師母的病而命名的。
師母傳出話來願意見燕青,於是在一所命名為“悔劍”的廳堂裡,小乙見到了久仰中的師母,許貫忠作了介紹了一下,燕青趕緊大禮參拜,“師母在上,不肖弟子燕青前來拜謁,這廂有禮了~~”
“不必多禮,坐吧~~”冷月飛雪的語氣很溫和,不似傳說中那麼地不容易接近的人。
“謝座~~”燕青偷眼觀瞧,師母年近四十,但風韻猶存,只是神情上似乎憂鬱寡歡,也許是在思念丈夫吧,燕青不敢深想。
燕青是一個很有女人緣的人,旁人無法接近到的冷月飛雪和他聊得很是投機,師母竟是知道他的。他們聊到了仗劍狂歌,聊到了鳳鸞劍派的過去與未來。在燕青殷殷的請求,期盼之下,本已決意不問世事的師娘終於讓步了,這麼多年了,她第一次走出了那間蝸居著的叫做“悔劍”的房子。
燕青不覺中就在大華山呆了半個月了。這段時間裡,江湖上最大的新聞是長白山的曾家堡,這個千門總舵讓人給血洗了!堡主曾明以下數十人,在一夜之間隕了命。女真國專門出榜緝兇卻語焉不詳,因為他們也不知道誰是兇嫌。
這一日,趙長纓派人來通知說燕青,兩位小英雄“刀客小彭”、彩蝶女韓芳也抵達了大華山。梁山的叔侄三人終於在北地團聚了!
話說那一夜為救楊梨兒小姐,刀客小彭、韓芳被惡奴們給殺散了。韓姑娘遠遠看到彭琳斬了蔡鋆,救下了楊小姐,那些家丁發瘋似的追了過去。韓姑娘也虛晃了一槊,沖開一條血路,趁著夜色撤出了戰場。有了上一次黑松林之戰失去聯系所積累的經驗,所以彭琳、韓芳都沒有慌亂,天亮之後就換掉了血衣,盡快地離開隆德府地界,是有多遠走多遠,然後目標一致地取道向著大華山而來。
捱到隆德府的地方官府到處張貼懸賞文告、海影形圖,通緝、盤查來往人等,四處搜捕斬殺蔡鋆的兇手時,兩位小英雄已經走出去很遠很遠了。他們一邊跑路一邊相互打探,在河間府的地界時會合了,然後結伴同行來到了大華山。那日刀客小彭捱了陰陽鏟柳淵那麼一下,身負著重傷,直到大華山才得到徹底地治療。
隆德府跟梨兒姑娘一見鐘情,那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歷,讓這個年輕、開朗的帥小夥失去了往日的無憂無慮。他在牽掛著那個被他晾在河灘邊的女人,思維被定格在那,那是他生命中一個永久的畫面,一個很長時間的痛。
三位梁山的大小英雄就這樣在大華山住了下來,彭琳、韓芳感受到了鳳鸞劍派——這個古老的武術門派深厚的底蘊,獲益是良多的。而燕青得暇時便去陪師母說說話,請教武學方面的知識,冷月飛雪抑鬱的心情因此開朗了不少,這時人們才知道師母的武功其實是很高的,難怪嘯一笑會這麼怕她到來壞他好事。
鳳鸞劍派去尋找仗劍狂歌的人馬大都無功而返了,因為參與野狼谷一戰的人基本上沒有能夠活下來的。據外圍的村民們回憶,那場惡戰是在黃昏時展開的,打了一夜,最近的人家都是關門閉戶,早早地蒙頭大睡,但在被褥底下都能感覺到野狼谷裡的刀光劍影……而最能證明到戰鬥慘烈的事實是,後來女真國的軍隊從山谷裡搬運出來很多的屍體,至於有沒有仗劍狂歌的屍身誰也說不準。一個叫狗蛋的小男孩是唯一見過“拉拉之劍”的人了……
時間過去了三個月,再沒有任何新的訊息,對於仗劍狂歌人們漸漸地絕望了。
這一天,趙長纓突然急匆匆地來到英雄們的住處,躊躇了半天,欲言又止,“你,你們可知道,……出大事了!……”
燕青問,“什麼事?……莫非師傅有訊息了?……”
趙長纓搖了搖頭,“不是。從南邊回來的弟兄帶來了東京方面的訊息……”
燕青有一種不祥之感,“同梁山泊有關?……”
趙長纓知道瞞不多久的,索性直說了,“是的,京城裡都在盛傳,梁山的大頭領宋江、二頭領盧俊義先後離奇猝死了!”
宛如晴天霹靂,燕青痛叫一聲,當場就暈厥了過去。刀客小彭、韓芳也哭得淚人一般,爹媽死時都沒這麼傷心的。
趙長纓趕緊命人進行搶救,掐人中,捶後背,又是喂姜湯,煽風扇……忙乎了好半天,燕青這才悠悠醒轉過來。他放聲痛哭,悲痛欲絕,觀者無不為之動容。
宋江宋公明哥哥人稱“山東及時雨”,“呼保義”,是個一等一的,講義氣的大英雄,對燕青等俱是恩重如山,親如手足的;而玉麒麟盧俊義更是與燕青親如父子,恩似主僕,怎麼能不哭?不傷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