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關羽對手下這種論調並不言辭怒叱,這在很大程度上算是默許認可了,摸得透二爺脾氣的人都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是時候該一些有文采的文官出頭了。
於是馬良、伊籍、龐統、馬謖等人開始湊在一起這仗“和”怎麼和,若對方要價太高,非要打下去不可,又怎麼辦。
“若我軍實行長久作戰的方案,屯兵屯田,封鎖江面,和孫權耗下去未必不可。只是這樣一來,民乏兵疲,對我們沒有好處,當然對孫權更沒有好處。長久下去,無非這樣子發展演化——”
馬良是老於謀國的賢臣,他這話說的在理,提出了的方案,也得到了所有文官的點頭認可,甚至不小掛彩了的武將,什麼馮習,張南,身上都裹著繃帶,都靜靜的聽他往下說道:
“以咱們現在,整個荊州三郡,加上二爺剛收複了曹軍佔領的地盤,原荊州九郡咱們現在可以說已經佔了六個了,江東佔去的僅有三個郡,長沙,桂陽和江夏,以六比三,有其優勢;且其民心未穩;從前孫堅孫策還活著的那個年頭,江東兵和荊州兵打了數十年的仗,也未見得討得太大的便宜。料他現在亦應如此。”
“實在萬不可解,二爺把取中原的方案暫時擱置,把前線的部隊再調回一些來,那也可以;”馬良老謀深算,繼續說道,“而孫權逆流取江陵,原本想偷襲卻未成功,銳氣已經失去,如今他們久攻江陵而不克,其實他們比我們還要著急,他還怕曹操南下,因此我料想他們不久就會派來人的,目前只是在面子上還下不去的小問題。”
“對,先生您說的太對了,既然這樣,務實要緊,咱們又何必太要面子?”
江辰打量著馬良,這位先生年紀經經,還不到四十歲,但他那付白眼眉,老讓江辰聯想起武俠小說裡的“白眉大俠”來,一個叫徐良,一個叫馬良,他想見真人才明白,論起才學論從政能力,人家馬良都不比他龐統差,在很多方面都高於自己!只有在軍事用兵上更穩重點而已,但誰說這一定是缺點呢?
有這人留在關羽身邊,守土則足矣!
“那由誰去孫權大營,做這個談和的說客呢?雙方早都殺紅了眼睛了,這恐怕真的是件很有風險的事,要不,我去吧。”江辰冷靜的說著。
“萬萬不可!”江辰沒想到他的話剛出口,瞬間遭到了其餘所有人的一致反對,他們的激烈程度實在讓江辰意外。
江辰愣了疑惑道:“你們這是……”
“哎呀軍師!”
馬謖、馮習、張南這些一直跟隨江辰身邊左右的人物,反對之聲最激烈,馬謖帶著人跪下懇請道:“軍師您是我軍中的精神砥柱,您的安危已經不僅是個人問題,而關繫著主公的整個宏圖霸業的成敗,因此屬下懇請您,這等話語您千萬莫要再開口說……”
“不僅如此,”馮習雖不會說文言詞,但也喊道,“軍師您再想冒險幹什麼,咱老馮可不讓,您的身份地位太重要了。不行不行,這件事我替你作主了,絕對您不能想了,絕對不行。就是不行……”
再看別人,也全都誇張成了跟見了鬼似的,江辰很疑惑,怎麼了這是?以前自己冒險的事兒少麼?怎麼像一夜之間人們對自己的態度好像變化了好多?
其實他早就注意到了,現在無論他走到了哪裡,總有種受人們仰視感覺。自從他從前線回來,人們私下裡“軍師”的稱呼都叫得少了,私下裡很多人用“仙師”來代指“軍師”,這讓江辰莫名其妙,他心說莫非怪自己在前線裝仙師裝得有點過火了?何止有點過,真是神化了一個人!但這種事真的可能!
影響不止於此。前幾天,他府上給他端茶倒水的一個小丫頭一個不小心,把一盞熱茶灑他身上了,江辰也沒有往心裡去,下意識的隨口說了句“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哪知道這小丫鬟心理承受能力太脆弱,回去後的當晚就懸梁自盡了!
你以為這就完了?這小丫鬟的家人聽說是做過的這種錯事,一個個心理能力全不行,一商量,全都跳江了!
這事兒鬧得江辰都不再敢輕意和下面人瞪眼,什麼“怒哼一聲”全都不行,臉色稍微有點變化,誰知道下面人怎麼想?江辰可是累苦了自己!
這就是成神的煩惱嗎?等到了江辰明白過來一切結果,他當然是鬱悶不已,問題是自己以後還怎麼辦?天下遠未統一,僅這一點點開端,將來要走的路還很長好不好?知道這樣子,真不想當這樣子的仙師!
現在別說馬謖、馮習等等老部下,就連關羽,馬良,對他說話也客客氣氣的,這種敬而遠之的抬高人的感覺,讓江辰異常的難受,至少不太適應,別的人,像兩個夫人,小吳小馬,柳氏二姐妹等等等等,全一樣!
下面其他的人的想法,這次驚人的一致:不再同意江辰從事任何冒險的行為,哪怕風險很小也不行!他們說軍師您已經不代表您自己,而代表整個天下!
然而就在雙方相持不下,戰亦沒有結果,和亦沒有結果的時候,一場意外終結了一切的爭端,一場大瘟疫來了。開始少數人感覺身體不爽,漸漸的好多都上吐下洩,最後一個營一個營的死人,大瘟疫程幾何當量在整個江陵一帶蔓延。
但凡是個誰,都被籠罩在一片死亡的慘霧中,這個時候,江東人馬身在異鄉,戰亦沒有結果,竟然在某天坐船夜晚蔫溜了!江陵這邊也沒有力氣追,仗打得實在太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