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我是勞碌命。”芷兮不說閑話,直接問道:“柴宗訓那邊,我開始讓清影按部就班做事,我看她還挺上道的,歡場紅人,理解能力夠強……我是擔心接下來不會那麼順,有沒有查到柴宗訓有哪些仇家或者敵人?”
周嘉敏搶道:“那自然是有的,其實芷兮你已經打過照面了,就是那個王璨……”
芷兮點頭認同道:“我就知道那王璨不簡單,一般官員能作太子冼馬,那都是大幸事,怎麼會不懂得平衡。不至於和太子之間弄得這麼僵的,就算王璨是宰相王樸的兒子,他也要考慮到太子的影響力,畢竟柴宗訓很有可能接任大位,他就不怕被反攻倒算麼?”
周嘉敏搖了搖頭,“一開始我也被他矇蔽了,今天才查到,他表面上在太子府幹他的太子冼馬,實際上跟柴榮的五皇子柴熙讓搞在一起!也就是說,他在兩邊下注,甚至我感覺,他現在更偏向柴熙讓那邊,之所以他還在柴宗訓面前裝樣子應付,既有可能是柴熙讓叫他當個臥底,也有可能是老狐貍王樸還對柴宗訓抱有希望,叫王璨先不要輕舉妄動!”
芷兮略做思索,便問柴宗誼,“一個是你四弟,我今天算剛接觸了,一個是你五弟,你怎麼看他們,包括還有其他的皇族繼承人選?”
柴宗誼冷哼一聲,“這些弟侄的心思,我看得一清二楚。眼下柴宗訓雖是太子,地位卻不鞏固,多的是人跟他爭,不過其中最有競爭力的只有一個,就是這柴熙讓。柴熙讓為人沉穩有城府,文才勝過柴宗訓不知多少,又擅交際,所以朝中大臣本多是傾向他的,可他吃虧就吃虧在既非嫡子,也非長子……”
周嘉敏順口道:“那你不是更可惜,你可是既嫡子,而且又是真正的長子啊。”
柴宗誼面色一冷,“別人爭皇位爭個要死要活的,我只當看笑話,就算當上皇帝有什麼好?還不是孤家寡人一個?整天要煩手底下和後宮裡的人玩心機、玩山頭爭來鬥去,若是要想做一個有為之君就更苦了,光是天天批閱奏章就得熬到深夜,更別說為國庫和各地災害苦惱……”
述說了半天,柴宗誼突然打住口,“咳!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用,對牛彈琴!”
周嘉敏薄面一寒,剛要反唇相譏,就被芷兮打住,“那你的意思,柴熙讓不會讓柴宗訓這麼舒服地在百花樓裡念書?”
“絕對不會!”柴宗誼斬釘截鐵道:“柴熙讓這人只是表面上仁厚,實際上陰狠狡詐得狠,要是我判斷不差,最快明天,對,很有可能就是明天,他就要對百花樓出手了!”
周嘉敏決定拉下面子,好好求教當一回好學生,立刻提問道:“為什麼是對百花樓,而不是……”
柴宗誼努了努嘴,“你傻啊,他要是直接沖柴宗訓去,那豈不是暴露了他一直在準備著針對柴宗訓的意圖?而百花樓只是煙花之所,真要查起來的話,會查不出問題?只要把百花樓攪亂的話,柴宗訓也不可能在裡面安生念書了。”
周嘉敏咬了咬下唇,“你們這些皇族子弟真是心狠手辣……”
“我最後一次糾正你,我不是皇族子弟,早跟他們劃清界限了!”柴宗訓忿忿道。
在他們例行拌嘴的時候,芷兮冷靜道:“今天我帶柴宗訓過去的時候,已經很是小心,中間只有王璨見到過一次。要是明天真像你所說,柴熙讓的人過來砸場子的話,最有可能的就是王璨向他通風報信,那我們以後行動要更加小心。”
柴宗誼不由疑惑道:“沅小姐,現在你都知道柴熙讓很可能要採取行動了,怎麼看你還是一點都不緊張的樣子?你要知道,柴熙讓要是真讓官府的人去搞百花樓,柴宗訓手下雖然武力過得去,可絕不可能為了維護百花樓,跟官府起沖突的!甚至連你也不方便出面,因為你現在也是代表太子府!”
周嘉敏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瞅著芷兮看她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