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則鼓起勇氣,伸手扶住鍾瑤雙肩,稍稍俯身,目光與她平齊,認真道,“如果你真的氣不過,我替你去問個清楚明白,我相信,楚兄有自己的苦衷。”
“不用了。”鍾瑤神色懨懨,頹喪道,“你說得對,不管他喜不喜歡祝青歌,都和我無關,我本來就是要和他斷的。”
“可是……你真的捨得嗎?”正則於心不忍。
“呵。”鍾瑤沒有明確回答,只是冷笑一聲,“我好累。我想回去。”
正則安慰似的輕輕擁住她,“好。我這就帶鍾妹妹回鶴鳴山,一輩子都不出來了,外面都是壞人,我們不要理……”
“正則哥,謝謝你……”鍾瑤沒有反抗他的擁抱,只疲倦地將頭埋在他懷裡。
“不要說謝謝。”正則眼裡的柔情傾瀉,“鍾妹妹,和你相處的幾個月,我覺得你很特別,也很可愛,慢慢就喜歡上你了,只要能在你身後默默保護你,我就已經很滿足,所以不要說謝謝,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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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拐角處的素色身影見狀,喟嘆一聲,終究還是默默走開。
帶過一片涼徹人心的寒風。
紅塵男女,從來都是相愛簡單,相守難。
大梁明禎三十三年八月,也就是楚宸禹娶祝青歌的半年後,鍾瑤已在鶴鳴山過起了清心寡慾的日子,同時在配藥和變戲法上小有所成,其間幾次碰見楚宸禹的師父出關溜達,得到些許提點,頗有領悟。
大梁明禎三十三年十一月,太后崩,善齡老頭回到鶴鳴山,對山外之事絕口不提,只專心培養鍾瑤和正則。據說太后留下兩封一模一樣的密函,一封給了貼身宮女雀翎,一封給了善齡老頭,授意在全國舉喪三月後實行這最後一道懿旨。
大梁明禎三十四年二月,善齡老頭在鶴鳴山去世,死因和太后一樣,都是中瞭解不開的奇毒。而鍾瑤拿到那封密函,親自拆開看了後,悲慟至極。
她站在鶴鳴山的最高處,淡然望著雲煙繚繞,正則默默陪在她身邊。
“真的決定好了嗎?”
“嗯。我是師父唯一弟子,師父在最後三個月,傾盡所學地教我,我不能辜負他。”
“但三先生也說了,你可以選擇不報仇,只要耐心等待,等楚兄……以後,就能回到你原來的家鄉。”
鍾瑤眯眯眼,從懷裡掏出手機,這傢伙,自黑屏後就再沒亮過,可她還時不時地拿出來看,以至於外殼都被她摩挲得掉了色。
“我不要那麼失敗地回去,我要在這裡漂漂亮亮地活著。”
她說完,用力擲出手機,手機在空中劃了道優美弧線,就落入雲煙深處,再也尋不著了。!”
三月時節,大梁京都。
白雪消褪,天氣轉暖,放眼望去盡是春色融融。皇城裡草長鶯飛,風煙如畫,最繁華的未央街,從早到晚都集市不散,人流湧動,吆喝聲此起彼伏,連綿不斷。商販與百姓爭論著做起買賣,酒肆十里飄香,樂坊雅音流轉,呈現出久違的國泰民安,一派盛世景象。
而這盛世景象裡,最不可或缺的,就是一場盛大婚禮——
今日靖王大婚,高調迎娶正妃,是與國同慶的皇家喜事。
“嗬。好大陣仗!比去年可要隆重好幾倍呢!”圍觀的路人甲道。
“你這不廢話嘛!去年是側妃,走的是偏門,今年是太后欽點的正妃娘娘,那是要明媒正娶,風風光光從正門,人前人後擁進王府的!哪能一樣?”路人乙道。